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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在偷偷检查

褚月见不堪忍地颦眉, 瘫软着倒在软椅上,饱和圆润的脚虚踩在上面,手指紧紧抓住了软椅布料, 将其揉皱了。

如今分明都已经入秋了, 掌心却汗津津的, 好在凉风袭来,这才感到一丝凉意。

以为自己梦见了一场下得的雨,所以她缓缓清醒了过来,眼中还泛着湿润的水雾,带着一种茫然的懵懂。

眼前的宫殿还是原来的宫殿,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便是……

褚月见垂下头, 雾气弥漫的眼中挂着细碎的光, 理智恍恍惚惚,不知此刻是不是在做梦,她现在还有些失神。

奉、奉时雪?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做着这样的行为。

她的思绪持续放空着,细感被探查了,忍不住想要坐起来,结果又因无力又落在软椅上。

瘫软在上面好半响后, 她理智才渐渐有些回归了。

她找回被丢失的心魂,当即抬了玉足便想踹人, 然而玉足被人骤然握住了。

缓缓抬起的是那张玉面如冠的脸, 墨眸深邃似泛着勾人的华光,单只是看一张脸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折。

当然若是他没有做这样的行为, 她还能眼含欣赏片刻, 此刻感受过后, 她只觉得他像是来吸生气的男妖。

这可是在宫中啊。

褚月见赶紧坐起来,带着慌乱地环顾周围,还是如之前一样没有换地方,也没有任何撬门而入的痕迹。

那奉时雪是如何进来的?

还不待她多想,察觉到不对后又瘫软了下去,唇边忍不住溢出声音,隔好半响才回过神。

她泛着水雾的眼,犹如秋月溶般看着他,无声地控诉着他突然的动作。

只见奉时雪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抬起头。

他神情漠然不讲话,一袭雪白的衣裳像是初冬枝头上的雪,一举一动都带着矜贵,丝毫窥不见半分秽色之气。

她的目光漂浮着,落在那双手修长漂亮,骨节分明,方才他……

褚月见心悸却快要跳出了胸腔,观他神情冷漠忍不住开口,语气还带着酥软过后的轻喘,丝丝入耳扣人心弦。

她用着媚而不自知的语调询问:“你怎么在这里的?”

闻言,奉时雪掀开了暮色沉沉的眼,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清冷的视线落在躺在上面的人。

他为何不能在此处?

“所以打扰到你和褚息和了?”奉时雪嘴角噙笑,语调平缓带着恹恹的不经意,端的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

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正在翻涌着妒意,那些情绪像是藏在阴暗处的黏稠物,察觉被敞开后,就迫不及待黏糊上来。

他并不抗拒这样的妒意,所以面无表情地任由它四处散开来。

觉得有些可笑的是,原来她费尽心思要回来,就是想嫁给褚息和。

鸳衾绣帐,是她和旁人双宿双飞的证明,她和旁人在做一对快.活夫妻。

只有他痴傻,还去精心挑了糕点买花,全都是她不要的东西。

奉时雪在生气。

褚月见瞬间便感知到了,于此同时,心中还升起了想要怜惜他的情绪,方才带着质问的语调,瞬间也落了下来。

踩在肩上的玉足虚抬,足尖勾抬起了他的下颌,将其拉在面前。

“没有,我不喜欢褚息和,讨厌他。”语调柔软的。

褚月见抻起身子,低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小幅度亲昵地蹭着他。

果然奉时雪周身萦绕的气息消散了,抬手捏着她的后颈,似是在纠结捕捉的猎物,该如何下手才最合适。

他抬着墨眸凝望她,语气轻缓了:“那你为何让他吻你?”

危险气息没有了,语气虽然没有任何的起伏,却比方才还要危险。

听见他用这样平静的语调,说着这样的话,褚月见脑海警铃作响。

没有想到奉时雪竟然都看见了。

这个人占有欲很强,不安抚他的情绪,恐怕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他比褚息和还要疯的存在。

褚息和好歹是在明面上,稍微表现得狠一点,他就不敢了。

而奉时雪疯在内里,端着一副正经禁欲的模样,时常做出一些,她都觉得会脸红的过分行为。

所以褚月见带着安抚的动作犹如蜻蜓点水,吻落下一触便想要离开,但他却没有给她撤离的机会。

奉时雪的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将吻加深,带着要将她吞噬的力道吮着。

方刚感受过了,所以眼下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吻,她的身子一下就朝前软了下去。

昭阳殿铺着的厚软地毯,都是用的最好的兔毛编制而成了,雪白柔软。

奉时雪倒在柔软的地毯中,顺便将褚月见一道拉了下来,一手隐入她乌黑的发间,一手桎梏着她只手可握的腰,让她跪坐在上。

红绡软帐的鸳鸯床许是被人卧过了,所以他不去上面了。

他的眼中泛着潋滟华光,含弄着柔软的唇,迷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见她痛苦蹙眉,他眉骨上的红痣生了辉,张口将她即将要呜咽出声的都吞下。

裙裾散落在两侧像是绽放的凌霄花,将裙底下的风光遮住。

“雪雪……”褚月见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无意识地呢喃着给他的称呼。

喜欢他时就这般唤他,不喜欢时弃之如草芥。

奉时雪闻言,半睁着被气息染湿润的眼眸,观赏般瞧她睫毛上挂着欲掉的泪珠。

见她还咬着唇,带着欲要抽泣的表情正颤抖不已。

他忽然觉得她可能真的是水做的,不然为何眼角的泪动不动就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别哭,我就检查一下褚息和来过没有。”他轻声安抚。

护在腰上的手移开,宽慰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毫不怜惜地将她的委屈尽速咽下。

“可你方才不是检查了吗?”她颤着有些哑的嗓子,语气带着哽咽的控诉。

奉时雪半阖眼眸遮住情绪,前几日他被褚息和的人拦在了外面,才没有及时到来。

本就失去了先机,所以他现在要十分仔细的检查后,方才可放心。

褚月见偏头躲过,不让他继续吻着自己,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语气嗡嗡的:“能不能不检查了?”

分明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现在的检查分明是假的。

“方才未曾仔细检查。”他偏头咬住她的耳垂,呼吸不稳的小声回应。

似察觉到她的不满和委屈,他停顿片刻,复而带着细微的无奈:“褚褚乖,我很快就检查完。”

褚月见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都是在骗她。

怀着怨言她刚想要开口,忽然听闻外面隐约有宫人躬身行礼的声音。

这个时候除了褚息和没有旁人了。

可他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褚息和若是见到这个场景,疯几分她不敢保证,最担忧的是他疯完之后,会不会丝毫没有底线地哭着说一起!

这个念头莫名奇妙地闪过,褚月见被吓得猛的一收缩,耳边响起了那急促的沉滞声,大脑被烫得一片空白。

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回心神之后,宫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脚步声传来,似还带着不忍吵醒她的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她有种背着人做坏事的偷摸感,赶紧将身子支撑起来,抬手捂住奉时雪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生怕褚息和走了过来,她颤着瞳孔慌张抬首,隔着朦胧的小兰花屏风压着嗓音出声。

“滚啊。”

带着怒意的女声传来,好似还在为方才的事气得不行,连尾音带着颤栗。

褚息和的脚步骤然就停下了,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紧紧地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他因为褚月见对自己的态度,而红了眼眶,还因为他甚至连个替身都做不了而难过。

失落只是一瞬间,他停在原地抬起头,双眼还带着红血丝遥望着里面。

明明只有一扇屏风阻隔着,他却觉得好似相隔千里。

“姐姐要入秋了,夜里风寒露重,我睡不着。”褚息和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少年的依赖和亲昵。

其实并非是睡不着,而是因为太想她了,想要见见她,或则听听她的声音,亦或者再次被当作旁人,被她主动吻吻。

所以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能缓解内心的空旷,不至于使他睡不着时,满心都是嗜血的杀意。

“你睡不着管我何事?我困了,有事明日再说罢。”褚月见语气强行带着不耐烦。

虽然奉时雪被屏风挡下了着看不见,但只要再绕过来一些就能被发现。

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悬挂了一把刀在头完停顿了片刻,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褚息和感觉自己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让他纵容些,一半让他稳重些,最后都只化作一句话。

“虽然铺着绒毯,可地上却依旧寒凉,姐姐身子不好尽早回榻上歇息罢。”

脚步声渐行渐远地离去,殿门嗡动阖上。

听见门声合拢后,褚月见坚持不住软了下去,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呼吸缠绵地绕着盘旋在空旷的大殿中,带着暧意的潮湿。

奉时雪将软下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垂眸看着她潮红的脸,伸手将她被汗洇湿后,正胡乱贴在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

白皙小巧精致的脸,眼中泛着烟雨蒙蒙,软下来的时候分外惹人怜爱,可就是心太狠了。

“褚褚,有那般唤过他吗?”奉时雪语气平缓地问着,里面却暗藏诡谲。

褚月见听见他这个语气,涣散的大脑立即清醒了。

她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赶紧摇摇头:“没有!”

那烟视媚行的眼满是真诚和无辜,褚月见只恨未曾将‘清白’两字刻在双眸中,一脸的笃定。

奉时雪视线掠过她还泛红的脸,目光一顿,见后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偏头吻了吻她的脸,恹恹地道:“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这句话好似催命的咒语,吓得褚月见浑身来了力气,用力推开身下的人,爬起来就要跑,动作带着别扭的慌乱。

奉时雪从地上缓缓坐起来,冷漠地挑眼看着她还颤着身子,都没有力气了还坚持不懈去扶着屏风的动作。

他的乌黑发用白玉簪着,雪白长袍松垮地散落在两侧,像是风雪不沾的神像,然后无声地勾唇笑了。

他似带上了怜悯,冷眼观她挣扎。

褚月见好不容易站起起来,颤抖着腿跑出屏风外,然后浑身就没有力气了。

她腿一软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手拂过将一旁摆放的香料打倒,里面的淡粉碎粉染上了白皙的手腕。

不忍看手上的脂粉色的香料,所以她偏过了头,目光却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纤长的腿上也染上了不少淡粉的香料,像是即将被献祭的漂亮祭品,画面悱靡。

褚月见看了一眼便红着脸别过了头,耳边响起了衣袍迤逦的声音,她还想要爬起来。

顷刻带着雨后空晴般的凄厉冷香拂面,冰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脸,那道目光带着探视。

就是这张无辜如稚子的脸,还有这含桃软唇,却从来未曾对他说过实话。

“跑?”奉时雪低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拇指拂过她红肿的唇,动作亲昵温柔。

“你想要跑哪里去?”他松开了手,指尖顺着往下,划纤细的脖颈。

褚月见感觉那是一把刀,只要回答了他的话就会被剖心,抿唇不作应答。

奉时雪目光沉浮,落在那被打翻的桃粉香料粉末上面,难得温声继续问道:“不喜欢这里吗?是和你的公主殿不一样吗?”

既然不喜欢,那为何总想着要回来?

不过倘若她真的喜欢,其实他也可以给她修葺一模一样的宫殿,当然前提是褚息和得先死。

褚月见察觉到他的杀意,赶紧抱着眼前的手,带着一脸的笃定摇头:“不喜欢!”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的犹豫。

周遭的气压瞬间消散了,奉时雪转眸见她眸中的笃定,无声地弯了嘴角,刹那带着清雅出尘的风华转瞬即逝。

褚月见瞧见后又不争气的心跳不止,怔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指往下,然后将她散落的衣袍拢起,伸手将跌坐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眼中带上了一抹笑,低头看她紧张的脸,心情微霁。

真的变成了一只警惕的小狸奴。

奉时雪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开口道:“方才是骗你的,不过你若多对我说说真话,便不会有次了。”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散漫。

一听这话,褚月见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同时还伴随着得寸进尺的不满哼哼声。

她是真的觉得这人奇怪,明明就知道了,还要来问她。

不仅要问,还要故意逗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奉时雪又坏又小心眼儿。

而且她还发现一点特别的小事儿,他现在特别爱学她,这些行为还有表情都是她喜欢做的。

小心眼儿的男人。褚月见忍不住又在心中骂了他。

奉时雪没有理会她在心中骂自己,将人放在床上,转身拿过一旁的帕子在铜盆中沁湿,低头仔细擦拭着她身上的痕迹。

这次到正经得犹如清风明月,完全不带半分的狎.昵。

褚月见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侍奉,甚至还将自己的手腕露出来,上面依旧鼓着犹如黄豆粒大小的包。

“这个东西咬我。”她眨着水雾蔓延的眼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带着无辜,比方才还要娇。

奉时雪掀眸看去,就着低头吻了吻手腕,然后抬头认真道:“只要你想我,它便不会咬你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又垂头继续擦拭着。

褚月见咬着唇收回自己的手,神情还有些忿忿,闭上眼睛不看他了。

其实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咬过她,她只是想要看看奉时雪对这个东西是什么态度,好判断有多大的机率取出来。

但观他方才一本正经的模样,还带着哄孩子的语气来敷衍她,莫名就有些不开心。

好不容易等处理完了,褚月见已经困得不行了,还是得打起精力努力睁着眼看着跟前的人。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呀。”语气哝哝地带着困倦的鼻音。

“褚褚不如直接问我,这宫中有多少我的人,这般还更加直白些,倘若次次都说得太模糊了,我偶尔也会听不懂的。”

奉时雪弯着腰将一旁的薄褥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语气平缓。

“哦。”褚月见闭上眼睛了,语气染上了骄纵:“我好困呀,想睡觉了。”

她才不会这样问呢,奉时雪这样能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指不定有在什么地方埋坑等着她来踩呢。

奉时雪垂眸看着她如花般娇艳的脸,过了半响才回应她:“嗯,睡吧。”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

殿中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等到素心若雪的身影离去了,褚月见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丝毫睡意全无。

她才发现一件事儿,奉时雪好像对她可真的太了解了。

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他都能猜到她的想法,反观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还总是将她不愿意放在明处的东西拉出来,然后诱使她主动来开口问。

这是皇宫,而她是褚氏子,虽然褚息和做事冒的是天下大不韪,那也是她的弟弟。

他这样摆明着告诉她,他有很多人,只要他想什么地方都能去,态度就很奇怪。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毫不掩饰的呢?

褚月见无意识摸着手腕上的东西,然后指尖一顿,眼中闪过幽幽的光,嘴角往下降了下来。

好像就是自这个东西在她身上后,他便再也没有掩饰过了。

他似乎也并不怕她质问辱骂,反而还给她一种,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做阻止的行为般,所以他才多次开口诱使她问出这样的话。

可就算她跟着问出了这样的话,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奉时雪的心思怎么这般难猜!

褚月见越想手中抓着被褥的手就越紧,无言间连带着又开始想他了,明明他才刚刚离开。

这个系统好像也坏了,现在就算她做出与人设不符合的行为,只要没有透露出它和自己的身份,它都不会管。

到时候奉时雪推翻褚氏后,这个烂系统到时候真的能让她回去吗?

褚月见隐约有些担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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