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另外一个保安小哥满脸不当回事的样子,非常松弛地揽过温笛的肩,说:“放心吧,这些人就是太久没挨揍了,揍一顿就好了。”
“别管他们,我们去吃早餐吧。”
温笛走进屋里,心不在焉啃着包子。
过了半个钟头,一个成员衣衫狼狈、满头大汗跑了回来,招呼其他人手:“这群人实在太凶了,你们跟我来。”
“那个叫黎川的,被推下楼,死了!”
温笛怔住了,咬着的半个包子掉在桌上。
他一下子站起来,就往黎川所在的居民楼冲去。
他隔着衣服抓着自己的小熊背包,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几个人站在他身后喊他,见他不肯停,只好加快脚步跟上他。
到了大楼,温笛猛地停住了脚步,远远的,一个人就这么躺在灌木丛旁边的地方,周围全是血。
温笛看不清他的脸,但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因为这人有着一头太阳般的金色头发。
无名从楼道出来,注意到他,见他眼巴巴盯着,立马走上去脱了衣服给这尸体盖上,走到他面前,挡住: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脑袋都开花了,晚上要做噩梦的,快回去吧。”
温笛耳边一片嗡嗡的,仿佛不知今夕何夕,心脏异常激烈跳动。
爆发位置的地方在19层,其他成员赶了上去帮忙,温笛站在楼下都能听见从半空中传来的吵闹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这个人的死和通关有关系吗?”
“时间都过去一半了,还找不到半点线索,我简直要疯了。”
温笛耳朵一动,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短发女人,还有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正是温笛之前跟踪过的玩家。
“再找不出禁忌,钟表之夜那天,我们都得死!”
这么看来,他现在找到三个玩家了。
但不知为什么,温笛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很沉闷。
楼上的争闹声渐小,左岸从楼里走了出来,温笛朝他看去,见他身上沾着不少血,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浑身戾气。
左岸擦了下睫毛上沾着的血滴,无意瞥见温笛,愣了下,皱着眉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那边待着吗?”
温笛有点怕他这样,他闻到了左岸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他眼睫微微颤抖,乌黑瞳孔里浮现畏惧,“他们说人手不够,我就跟来了.......”
左岸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那他去喊的也不是你啊,你这小身板要是真打起来了也是挨揍。”
别这么说,温笛原本就郁闷的心情顿时浮躁起来,他满脸不高兴地伸出拳头打了下左岸,“随便你怎么说!”
说完,转身就跑。
小脸鼓成了包子。
左岸被打了下还站得稳稳的,眨了下眼,“哎哟”了一声,好像没想到温笛还会打人似的。
抬起手覆盖上被打的地方——正是他的胸口。
“怎么、怎么跟小姑娘似的。”
他脸又有点烫,转头跟旁边的无名交代了几句,就朝着温笛的方向追了上去。
温笛没走多远就被他追上,被他拉住了手腕。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担心你嘛,要是突然出现个疯子对你动手怎么办?”
左岸一脸诚恳地道歉。
温笛也没有真的生气,脑子里满是黎川死了这件事。
明明昨天还黏着他,今天就成了尸体。
“他......他真的死了吗?”温笛小脸有点发白。
左岸瞧着温笛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不怎么好受,说:“死了,死透透的,19层摔下去,不死才怪。”
温笛脸更白了一点。
眼神写着害怕。
左岸轻轻捧住他的脸,轻抚着,“没事,有哥在,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
“还是说,你只是因为他死了才这么伤心?”
这人昨天还出现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说着是温笛的追求者,今天就成了一具尸体。
温笛咬了咬唇,低头不语。在副本里,谁死都有可能,他没那么多时间伤心。
左岸金绿色的瞳孔深了深,刚要凑近他说点什么,耳边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哥,你在这干什么?”
温笛整个人一颤,扭头看去——穿着血红皮衣的赫殇永站在那,狼一般狭长锐利的双眼居高临下直勾勾盯着他。
他眼珠子一转,扫了眼温笛面前的左岸。
愈发沉郁。
这个男人竟然牵着温笛的手腕。
“哥,过来,跟我回家。”
他嗓音冷淡,像冰块一样敲在地上,让人心尖一抖。
温笛头皮发麻,一下子躲到左岸身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左岸哥,我不想跟他回去,他是我弟弟,就是他骗你们我生病了,把我锁在家,不肯让我出门。
他小脸露出胆怯,完全把左岸当成盾牌了。
虽然面前的人是他弟弟,但他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是轻易就能原谅的。
左岸耳朵动了动,染上薄红,听到这些话,心里涌上怒火,目光不善地落在赫殇永身上:
“你回去吧,温温现在是我们协会的人,你这个当弟弟的没资格左右他,他不会跟你回去的。”
两个人身材同样高大,针锋相对,眼露锋利,毫不退让。
赫殇永盯着左岸,露出不屑的笑:“我这个当弟弟的没资格,你有资格吗?”
“你能保证我哥完好无损地来你们物资协会,但是完好无损地回来吗?”
左岸身形一顿。
赫殇永眼神有点发狠,“知道我为什么锁着他吗?因为他太不听话了,不让他去的地方他偏要去。”
“大半夜不回家,还在外面闲逛,别人用那种要将他吞入腹中的眼神看他,他还觉得没事,傻乎乎地就要跟进去。”
“如果、我把我哥交给你们,他出了事,我是不会随便就算了的,你确定要担这个责任吗?”
他说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话语间全是让人发怵的警告。
左岸闻言,沉默了许久,温笛紧张得揪住他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