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贺知明和贺知昀是报的一所大学。他叽叽喳喳地和贺知昀说如果我们能在一个宿舍就好了，贺知昀笑着说他一辈子都是小孩。
“哥一辈子都陪着我，我就一辈子都是小孩。”
“好。”
毕业后的暑假干涩且无聊，但贺知明并不介意，他只是抱着贺知昀就会觉得很开心。
贺知昀还是喜欢在摇椅上看着月亮睡着，但贺知明会在他睡着后把他抱回床上，如果他半睡半醒间要拒绝，贺知明就说，摇椅上睡不下小狗。
贺知昀也就不再拒绝了。
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贺知明喜欢缩在他怀里，被他抱着脖子，抱着脑袋睡觉，喜欢把手圈在他腰间，有时候掌心会故意贴着他腰下的两团软肉。
贺知明太会撒娇。
“哥，有点睡不着，这样会好一点。”
“哥，我就放着好不好，我不会乱动的。”
“可是哥，我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啊。”
“哥，你是讨厌我吗？”
贺知昀总是对他这种类似于耍无赖的行为毫无办法，只能点头说好，有时候还要反过去哄他。
后来贺知明不喜欢这个姿势了，他喜欢把贺知昀抱在怀里，会把手臂放在贺知昀脑袋底下让贺知昀枕着，实际上是半搭着禁锢贺知昀，不让贺知昀的脑袋离开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照样圈在他腰间，他太瘦，贺知昀一个手臂就能圈住。
贺知昀很用力。
贺知昀总是这样用力。
但贺知昀其实也有脾气。他有时候会很生气地盯着贺知昀，因为贺知昀下意识地避开他过于亲密的触碰。
这时候贺知昀只能主动去抱他，嘴唇在他脖子上蹭两下，软言软语地哄，小乖，不生我气，好不好？
贺知明的脾气去得也快，他会把脑袋靠在贺知昀肩上。
“那你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贺知昀捧着他的下巴亲他一下，他总会压着贺知昀的后脑勺让这个吻变得更漫长。
在这样的吻里，贺知明偶尔会失控。
他会控制不住地把手伸到贺知昀的衣服里，四下乱碰一通，贺知昀想让他停下，他就紧紧含着贺知昀，吻着贺知昀，让贺知昀说不出话。
但贺知昀总有机会说话，在他实在呼吸不过来掉下眼泪时，贺知明不得不放开他，他会趁着呼吸的间隙说：“小乖，不准再乱摸。”
贺知明的手还停在他肋骨以上，掐着凸起揉了揉，是想让他也升起欲望。
可贺知昀只会更生气，会颤着肩膀说，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不理你。
贺知明只能放手，讨好地去吻贺知昀。
“哥，对不起……我没忍住。”
贺知昀不理他，他又抱着贺知昀撒娇。
“哥，你生气了吗？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贺知昀叹气，回抱住他。
“不生气，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好。”
贺知明答应得很乖巧，可他下次还是会这样。
贺知昀总是对他发不起脾气来，反而是他先发了脾气。
“为什么不行？我们是爱人，为什么不行？”
贺知明生气的时候还掺着太多委屈，这种委屈就是他永远能让贺知昀低头的原因。
“哥，你爱我吗？你是不是为了哄着我才和我在一起啊？你只是怕我再自杀，你是为了哄我对不对？”
贺知昀想抱他，但双手都被压在头顶，动不了。
他只好用脚尖蹭了蹭贺知明的腿。
“不是，小乖，我不是为了哄你。”
“那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我只是……只是不习惯……”
贺知明眨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贺知明怎么这么爱哭。
“哥，你骗我，你就是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我最喜欢你，最爱你。”
贺知明的脑袋垂到他肩上。
“你骗我。”
“没骗你。”
“我不信你。”
“小狗乖，我最喜欢小狗。”
贺知明又蹭了蹭他，在他肩上安安静静靠了一会，然后松开他，手也从他腰上收回来，帮他扯好衣服，又盖好被子，自己下了床。
他转身要走，贺知昀坐起来扯住他衣角，问他：“小乖去哪？”
贺知明又转过身，坐到床上，把贺知昀摁回被子里。
“我出去一下。”
“去哪？”
“随便走走，去散心。”
“我陪你。”
“我想一个人，哥，我会回来的。”
“你生我气了？”
贺知明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没有，小狗不会生哥的气，小狗只是想出去散心，哥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贺知昀的手搭在他后颈，把他压向自己，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真的不要我陪吗？”
“真的。我没生气，我就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你睡一觉。”
“那……”贺知昀咬了咬嘴巴，声音变得很小，“那你亲我一下。”
贺知明愣了一下。
他顿时羞赧地撇开脸，耳尖泛红。
“作……作为保证。”
贺知明笑了一声。
“好。”
他掐着贺知昀的下巴将贺知昀的脸转了过来，低头吻了一下贺知昀，几乎是贴着贺知昀的嘴唇，说：“我保证。”
贺知昀主动朝他靠了靠，是回吻他。
贺知明又愣怔一下，再反应过来，贺知昀已经缩进被子里。
“好了，你走吧。”
贺知明笑着。
“好。”
――
贺知明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贺知昀还在睡觉，他最近有点嗜睡，可能是换了种药，药性所致。
贺知明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身上全是酒气。他喝了很多酒。
他看着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贺知昀，知道贺知昀是有点冷。贺知昀体温太低，他换过几次被子，每次都挑很久，挑那些料子好的，摸起来很软的，盖上会很暖和的。
但贺知昀整个人都冰冰凉凉，好像被子的料再好，再暖和，也没有用，只能靠贺知明贴着他，抱着他，他才能渐渐暖和起来。
要是往常，贺知明一定会轻手轻脚地蹭进被子里，抱住贺知昀，让他暖和一点。但现在贺知明醉了，贺知明只想耍孩子气。
“哥，哥。”
他叫了几声，看见被子里的人动了几下，就蹲了下去，蹲在床头，小狗一样。
贺知昀翻过身来，睁眼看见他就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小乖，你回来啦。”
贺知明低低的“嗯”了一声，脑袋越来越晕。
贺知昀朝他凑近了点，皱了眉。
“你喝酒了，小乖？喝了多少？”
“一点点。”
“一点点？都喝醉了。”
“没醉。”
贺知明咬字都有些不清楚，冲贺知昀笑了笑，突然抬手，捏着一支桔梗花。
“哥，路……路上有人卖花……我买了……一支给你，好看吗？”
贺知昀坐起来，没说话，伸手把他拖到床上，靠着自己。
贺知明不太高兴，又举了举那支花。
“好看嘛？”
贺知昀接过去，小心捏着。
“好看。”
“喜……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买。”
贺知昀笑着点头。
“好好。”
贺知明晃了几下脑袋，倒在他怀里，嘟囔了几句，又撑着坐起来，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颗糖。
“你……你看……给你带的……糖。”
贺知昀眨了眨眼，鼻子有些泛酸。
“还有……”贺知明又掏了几下，掏出几个果冻，“果冻。”
贺知昀笑了几声，低着头，眼泪掉到被子上。
贺知明推了推糖和果冻，推到贺知昀怀里，自己又晃了几下，下巴搁在贺知昀肩膀上。
“哥……好爱你……”
“嗯，我也好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