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更加好奇了。我看了眼祝潇潇,他的表情也一样。
“这丫头身边有你给她安排的护法,”王一淼对我一指,旋即又指向祝潇潇:“这家伙身边两位英魂,”然后对着张九炎道:“一般的阴魂根本无法靠近他们,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九炎还没说话,倒是祝潇潇先点了点头,向王一淼问道:“一淼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王一淼往椅子上一靠,笑眯眯回答道:“我怎么知道啊?因为我会算啊,嘻嘻嘻。”
张九炎闻言扯了扯嘴角,我看着祝潇潇清澈的眼神,叹了口气,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王一淼的情况。
王一淼全程笑嘻嘻听着,等我说完才接话道:“你告诉他干嘛,让我逗着他玩会呗,这小孩儿多有趣啊。唉,我身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玩的人呢。”
“潇潇你是挖不走的,他可不是我厂里的人。”张九炎对王一淼道。
看来他这妹妹平时可没少在他这里挖人啊,哈哈哈。
不过张九炎对身边的人向来大方,最大的体现就是其他人给朋友帮忙的时候,一般就帮点儿经济上的小忙。反观张九炎,他不光是经济上,在资源上的分享那才叫一个真大方。当然他也为此明里暗里吃过很多亏,但他生性就是如此,改都改不掉。
话题又回到了刚刚王一淼说的拘鬼上来。
张九炎是不同意她去河边坝上拘鬼这么干的,尤其在听她问我和祝潇潇要不要一起的时候,更是坚决地提出反对。王一淼也没和他争论,就以一脸“你等着看吧,看最后是你妥协还是我妥协”的表情盯着张九炎笑得玩味。
果然,我和祝潇潇立马对着张九炎展开了围攻:
“十八火,你可别扫兴!不然我告我爸妈听!”
“九炎兄,带我们一起去长长见识呗,求你了。”
“十八火我告诉你,就算你压迫一淼姐,不让她带我们,我有也办法跟踪你们去。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出身的,除非你俩出门的方式是灵魂出窍,不然休想甩了我们。”
“嗯嗯,到时候我和茜茜互相打掩护,一定跟得妥妥的。”
经过我和祝潇潇的一通狂轰乱炸之后,以张九炎的妥协告终。
王一淼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她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痛快啊,真是痛快啊。哥啊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
她的举动成功换来了张九炎的一记白眼儿,那充满谴责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还不都怪你,要是他们有个什么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一淼左手掐在左边的眼皮下,把眼睑往下一掰,对着张九炎就是一通“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虽说张九炎妥协了,但他又没完全妥协。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们不就是好奇吗?行,带你们去,不过咱先不去河边的坝上那么生猛的地方,正好巨脸让我和她一起去处理个事儿,我带你们去另一个稍微“温和”一点儿的地方开开眼界吧。
祝潇潇好奇:“那么这个‘稍微温和一点儿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张九炎还未开口,倒是王一淼朝我们咧嘴一笑:“墓地。”
我:“墓地这地方温和?”
祝潇潇:“这地方哪温和了?”
我话音刚落下0.01秒,祝潇潇就问了出来,而且我们的问题前后对称得相当契合。我发现只要跟玄学相关我和他之间的默契度就高得可怕。
祝潇潇又接着问了句:“难道因为墓地里的鬼是都是被关在墓地里的,所以出不来?”
“哈哈哈哈哈哈,哥,他们两个太好玩了,真的是太好玩了,哈哈哈,尤其是这个祝潇潇,简直就是个小活宝嘛,哈哈哈哈哈……”王一淼又发出了她标志性的魔性笑声。
“你们两个是中华小问题库吗?天天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么多,你们是想去编一本‘玄学十万个为什么’吗?”张九炎也有些无语,“要去的话就晚上十点半这里集合,茜茜你开车。”
唉,这简直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和祝潇潇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我心里想的是先混去了再说,反正到时候去了都去了,你还能再把我撵回去不成?
晚上集合之后才知道,张九炎和王一淼是要去给一户村民处理祖坟的问题。因着上一次给祝潇潇处理过,我多少有点经验,心里也明白了张九炎同意带我们来的原因,那就是等真正到了别人家祖坟的地方,他们处理事的时候,我和祝潇潇这俩外人是不能一起进去的。
难怪张九炎要说温和的地方,敢情我们在外围隔了帽子远,这能不温和吗?我心里发恨似的想:我要是再信张九炎的话祝潇潇就是狗!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祝潇潇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自言自语嘀咕道:“这天气也不冷啊,怎么好好的会突然打喷嚏呢?”
……
月光如洗,清澈而明亮,尤其是在平原地区感受这种明亮,一定会比在其他地域更深有体会。
如果此刻的场景是两个相爱的人牵手漫步在月光之中,月亮照亮了爱人的脸,彼此注视着对方脸上那一抹绯红……真是唯美啊。
可是,就此时此刻来说,月亮不仅照亮了这乡间的小路,照亮了人的脸,也同样照亮了墓碑上那些雕刻精细的文字和图案,甚至还勾勒出了墓碑之间错综复杂的轮廓。这些墓碑,有的古老而斑驳,有的则相对较新,或高或低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就像每个人的生前也都是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我这么想着想着忽又觉得那些墓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人站在那里,静静凝望着我们这辆行驶着的小车,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随着我们的车子驶入小路,两旁的墓碑更加多了起来。小路蜿蜒曲折,两旁是高低错落的墓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路旁的树木扭曲着枝干,像是被无形之手扭曲的怪物,它们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长,与墓碑的阴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幅诡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