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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禅院真希今天的心情其实不太美妙。

昨天她明明按时完成了分配到的洒扫任务,今天早上刚去领到了新的任务却被负责人罚去重新打扫昨天的区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有人想要可以刁难她,但……

“真希,还呆站在这里做什么,动作不快一点你今天别想吃上饭!”

“……”

又是这种话,台词都大差不离。

禅院真希捏紧了拳头,但低头沉默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独自离开了。

她原本还想着早点把工作做完了好多练一会体术呢,如今工作量翻倍,也只能寄希望于今天能早点干完活回去休息了。

从屋内走到屋外的路程不过短短十几步,禅院真希却听到了不止一个人的嬉笑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哦,又是她啊,天天活干不好还臭着个脸。”

“明明咒力少得可怜还想当咒术师呢……”

“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能看啊……脾气也不如她妹妹好呢。”

“……”

——真依那家伙就是因为太软弱了才被你们欺负!

禅院真希恶狠狠地回头瞪视了一圈,加快速度小跑离开了。

……

“哎?他们又为难真希了吗?”禅院真依有些为难。

虽然姐姐的性格是有些容易得罪人,但他们都是大人了,就不能让一让姐姐吗……

“真依你那是什么表情!下次被欺负了也不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禅院真希看见她那样就来气,“今天就算了,等我哪天有空一定要好好找他们算账!”

——但他们要是一直让姐姐你忙得没时间理他们怎么办啊,况且……

禅院真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而是轻声安抚了还气在头上的禅院真希:“真希,别生气了,我抓紧时间帮你打扫你昨天的那片区域吧,这样你就可以早一点回来休息了。”

“……”

禅院真希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拒绝来自妹妹的好意:“那就麻烦你了真依,我先去后院扫落叶了,你有事记得来找我。”

“好,放心吧真希,我动作很快的。”

禅院真希颔首放心地离开了。

……

后院很大,禅院真希一个人打扫的话,紧赶慢赶也要花上一上午的时间。

禅院真希一边加快打扫进度,一边回忆着昨天偷偷翻看禅院扇的书架上的书籍时记下的内容。

“希望真依那边也快一些,那样我们今天还可以吃了饭之后一起对练一会……”禅院真希喃喃道。

作为双胞胎出生的她和真依身上分散了本只属于一个人的咒力和身体素质,成为了不完全的天与咒缚。

禅院真希分得的【强化身体】的部分更多,但因为分了一部分体质给禅院真依,她无法做到像禅院甚尔一样光凭感官就能够感应到咒灵的存在和咒力波动。

同样,被她分走了一部分咒力的禅院真依的咒力量目前也只能达到四级咒术师的水平。

在禅院家,有很多人跟她们说过双胞胎的不详寓意,禅院姐妹曾经也自我厌弃过,但禅院真希最终还是选择驳回这样可笑的言论。

“那种无聊的事情只有你们才会挂在嘴上吧。”

“以后的我一定会不断变强,直至打败你们,真依也一样。”

“我们两个可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

禅院真希讨厌禅院家,她讨厌如今这个歧丨视女性又秉持着“非禅院者非术士,非术士者非人”的激进理念的环境。

——她,想要逃离这里。

——就像她的那个堂兄,禅院甚尔一样。

但和她恰恰相反,真依不愿意离开这里。

“虽然在禅院家过得不太好,但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啊。”

禅院真依对于禅院真希的想法很惊讶,又感到疑惑:“如果离开了禅院,真希。”

“我们又能去哪呢,哪里又能算是我们的家呢?”

“……”

禅院真希无法回答妹妹的疑问,但她意识到了禅院家对于她或许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对于性格柔软的禅院真依来说却是无法舍弃的存在。

——怎么办?

——一起留下还是分开生活?

这样的选择题对于禅院真希来说过分简单了: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留下吧。”

这下轮到禅院真依愣住了:“哎?”

“那我就努力努力,成为下一任的禅院家主吧,”禅院真希的语气平淡,无所谓地仿佛她只是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这样真依你就可以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了。”

“……”

禅院真依的回复是飞扑上去搂住了自己的姐姐:“好呀,我们一直一直都要陪着对方哦!”

——

所以……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禅院真希呆滞地看着巨大的白色式神肩膀上架着三个陌生的、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步步旁若无人地向她走来。

所有路过的族人们都仿佛被什么震慑住了一样,一旦靠近某个范围就陷入了僵直状态。

巨大的阴影已经随着陌生的生物的靠近蔓延到了脸部中央,禅院真希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沫后退几步:“你们……你们是谁?”

春树几人好奇地低头看了看这个和禅院真依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孩,顺势招手让魔虚罗弯下腰来。

“是我啦,真希!这几个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哦!”

但令禅院真希没想到的是,回答她的不是这个奇怪的白色生物,也不是被怪异的紫红色轿子载着的三个小男孩,而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禅院真依。

“真依……?”

禅院真希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妹妹被奇怪的紫红色触手从空中放下来——哦,原来真依刚刚飘在天上啊。

……不对,飘在天上!??

禅院真希懵逼地抬头看了看天,竟然看见头顶上还飘浮着什么奇怪的生物。

“真依……”,禅院真希只感觉自己的脑门一阵阵抽抽,说话声音也气若游丝,“那、那是什么?狗……吗?”

禅院真依用力点了点头:“没错,是禅院直哉变的柴犬哦,长得超级可爱的,就是有点凶。”

禅院真希:?

禅院直哉变的柴犬?

超级可爱???

禅院真希的眼神直接呆滞了:大袜子,你这说的还是日文吗?

……

“所以,你就是那个禅院甚尔的儿子?那个十影?你还已经当上禅院家主了??”

在禅院真依噼里啪啦把禅院直哉的恶行说了一遍后,禅院真希艰难地从她充斥着“魔虚罗”“夜蛾春树”“八荒形合”的关键词的告状词里挑出了最关键的部分。

打算回头就把禅院家众人解散了,家产充公,祖宅当自己房产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禅院惠:“呃……算是吧。”

面对禅院真希满脸的不可置信,禅院惠一时间也有些心虚——

在【伏黑惠】的记忆里,这位他的学姐兼姑姑可是一直想要回禅院家抢夺家主位置的,他这……

小海胆抬头望天:啊,直接摘了人家的桃子呢。

“那、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你要回禅院家住吗?”

透过眼镜咒具看见禅院惠身上不俗的咒力,禅院真希有些迟疑:“你不介意我和真依是象征着不祥的双胞胎吗?”

春树和虎杖悠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纷纷惊奇道:“为什么说双胞胎是不祥的象征?”

——他们看起来似乎不是御三家的孩子?

禅院真希目光迟疑地在春树满身五颜六色的动漫印花和虎杖悠仁头顶奇异的小粉毛上划过,禅院真依这才后知后觉:“啊,我忘记介绍了。”

“真希,这个是禅院惠,你也知道,是十种影法术的拥有者也是我们的新家主。”

禅院真希神情复杂地点点头。

禅院真依继续转身介绍:“这个是虎杖悠仁,是惠的好朋友。这个也是惠的朋友,叫夜蛾春树,对,不用这么惊讶的真希,就是你想的那个夜蛾春树。”

被两姐妹齐齐盯住的春树有些茫然:“我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禅院真希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春树茫然地挠了挠头,但禅院惠和虎杖悠仁都知道禅院真希是被夜蛾春树的传闻给吓到了。

关于夜蛾春树的传闻,版本简直多如牛毛,虎杖悠仁前不久就从胀相那边听说了热度最高的《惊!东京某小学生竟砍价砍死了两面宿傩!!》。

再比如当年最离谱的极恶咒具师的传闻,一直连载至今,禅院惠这边听说的最新版本就是《寄居在4岁幼童体内的千年老妖已经成功登堂入室,入住禅院甚尔家!!!》。

被迫认幼驯染为新爹的禅院惠:。

虎杖悠仁对于这种事情一向代入感极强,还举一反三,直接预言了下个月的头条热词情报:《魔虚罗已被极恶咒具师成功夺舍,大庭广众之下竟与禅院甚尔在院子里共浴!!》

禅院惠:……?

——虎杖悠仁你怎么跟什么都能那么轻易地融合在一起啊啊啊啊啊!!

虎杖·先天融合圣体·悠仁:嘶,不好,他这个猜测还有点带感,一听起来就是会爆火的猛料!!!

而被两个小伙伴单方面截断了消息来源的春树自然对于这一切都还一无所知。

春树:脑袋空空JPG.

介于胖达就算听说了这些传闻也是偷偷乐呵,春树到现在为止还没听说过任何关于自己的离谱传言。

但玩笑归玩笑,所有人都轻易地从这些不靠谱的传言中提取出了有用的讯息——

禅院甚尔的游云是夜蛾春树改造的。

禅院葵生痊愈之前和夜蛾春树住在同一家医院。

东京咒术高专目前产出的【天生牙】是由夜蛾父子发明创造的。

杀死了两面宿傩的【天元】和疑似名为【命线之骰】的未知咒具皆是出自夜蛾春树之手。

……

混乱破碎的讯息以一种难以拒绝的方式和信息量向所有人介绍了夜蛾春树其人。

也许对于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尤其是这一次早就被剥夺了“宿傩容器”名号的虎杖悠仁——禅院姐妹还会感到陌生,但对于夜蛾春树她们见到了之后只有一种“啊,原来就是他吗”的奇异感觉。

很难说禅院姐妹知道夜蛾春树比她们还小一岁时的心情,但当看到这个穿着怪异的妹妹头小孩时,她们奇异地产生了一种“同类”的亲近之意。

前胸后背全是动漫印花,下面穿的是钉钉挂挂的工装裤的怪小孩春树:?

“同类”……吗?

更为敏感一些的禅院真依有些疑惑歪了歪头,对于心中莫名的感官有些奇怪:她们这样弱小,怎么会和夜蛾春树是同类呢?

但禅院真依很快就将这样的疑惑抛到了脑后——

啊,肯定是她的错觉吧。

……

“那那个是……魔虚罗?”禅院真希看着眼前巨大的白色式神猜测道。

没办法,已知禅院惠是【十种影法术】的拥有者,作为在禅院家生活学习至今的禅院真希真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出眼前这个未知式神的身份。

但……

禅院真希有些迟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魔虚罗好像是历代十影同归于尽的必杀技?

作为禅院家的孩子,她们都清楚清楚地知道魔虚罗与【十种影法术】的束缚和调伏仪式,所以看着眼前还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黑发刺刺头小孩,禅院真希有些困惑:

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代十影成功召唤并调伏魔虚罗,那禅院惠这是……

“是春树帮我调伏的。”

直到听到禅院惠的回复,禅院真希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已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春树?”禅院真希惊讶地回头看着笑眯眯看着她们姐妹的春树。

——又是夜蛾春树?

禅院真希茫然了:这么一听怎么感觉夜蛾春树是全能的?又能治病又能砍宿傩还能调伏魔虚罗?

十分钟前比她还茫然的禅院真依如今看着她一脸呆滞的傻样笑个不停。

禅院真希没好气地拍开禅院真依,开口询问道:“那你们找我和真依有什么事情吗?”

春树他们遇到禅院真依可能只是个意外,但将禅院真依带着来寻找禅院真希还滞留这么久,禅院真希猜测他们一定有别的目的。

——新家主是比她还小的小孩子,甚至没有在禅院家生活过的话,肯定有她们可以帮忙解答或者帮助的地方吧?

禅院真希如是猜测。

“有的。”

——果然。

禅院真希正色看向他们禅院家如今还是个小学生家主,却看到对方同样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我们是要来把你们姐妹身上的天与咒缚斩断。”

“天与咒缚?”

春树和虎杖悠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春树好奇地问:“真依姐姐,真希姐姐,你们身上也有天与咒缚吗?”

“……”

这声甜甜的姐姐叫得俩姐妹都有些耳热,但禅院真依很快反应过来:“‘也’?你的身上也有天与咒缚吗?”

“对。”春树歪了歪脑袋,“悟哥说以前是有的,但是两三年前突然消失了。”

禅院真希下意识问:“悟哥是谁?”

“五条悟啊。”

禅院姐妹:“……”

哦,她们忘了,这位夜蛾春树的父亲可是如今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也是那个五条悟曾经的高专班主任,夜蛾春树跟五条悟走得近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被咒二代春树狠狠冲击到的禅院姐妹:还真是令人羡慕的社交圈啊……

禅院真希暗暗感慨了一下,见禅院惠没有阻拦的意思,随即便为两个对此不甚了解的小孩解释道:“咒术界的双胞胎是被上天看作是同一人的,我和真依就是这样被上天诅咒了的存在,共享也分散了原本只属于一个人的天赋。”

禅院真希嘴里这样说着,表面状似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所以因为这个天与咒缚的问题,我们现在都还很弱。”

——被看作同一人的诅咒?

春树听了努力理解了一下还是有些茫然:“为什么是诅咒?这难道不是一种祝福吗?”

祝福?

禅院真希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确认自己并没有看到一丝取笑之意,这才松了松攥紧了拳头询问:“……为什么?”

“啊?”

禅院真希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你为什么觉得这种事情会是祝福?这种让我们两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无法得到家人的认可,直到如今也无法在禅院家正确生存下去的束缚……你为什么觉得会是祝福?”

春树:?

春树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件事情,他努力尝试组织语言:“因为……你们看起来很喜欢很依赖对方?”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愣住了。

“就算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一点都没有怨恨对方抢了自己东西的意思吧?”

春树从刚开始就仔细观察了禅院姐妹,短短几分钟的相处他就能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她们彼此深爱着对方。

即便禅院真希口口声声强调着“诅咒”,但……

春树有些疑惑:“正是这个所谓的‘诅咒’让你们成为了彼此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不是吗?”

“你们也说了,这是将你们看作是同一人的天与咒缚:从未出生就紧紧依靠着彼此,并被外力赐予了‘两个人在一起才是一个整体’的约定。”

“——这样的羁绊难道不是许多人所追求的吗?”

刚刚一瞬间,春树想到了很多人。

他想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想到了他和禅院惠,还想到了虎杖悠仁和九相图兄弟。

如果有这样强制性的羁绊型束缚,春树不认为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会拒绝。

春树以己度人:“我曾经也被束缚了一部分术式,在不知什么原因束缚解除之后,我的术式才变得完整,但也失去了很多咒力。”

春树扭头看向禅院惠:“如果我与惠是双胞胎兄弟,如果惠在一开始就拿走了我的一部分术式又分给了我一部分咒力,那我会很高兴的。”

……春树?

禅院惠愣愣地看着他,得到对方的灿烂一笑后又耳尖红红地扭过头去。

——春树这家伙,又来这套……!

春树转头看向直愣愣看着自己的禅院姐妹:“我会很高兴惠分走了属于我的一部分能力,这样他也会多一份自保能力。”

“但如果解开束缚,我也会很高兴惠能够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咒力。”

春树轻声道:“你们的束缚是上天赐予同胎姐妹的祝福,错误的不是这个祝福,而是你们生于‘非术师者非人’并且将你们视作不详的禅院家。”

“……”

空气安静的时间有些过长了,禅院惠忍不住回头看看,果不其然,春树的这次话疗效果依旧拔群,禅院姐妹显然被他的理解方式镇住了。

按照春树的理解方式,他也有天与咒缚,禅院姐妹也有,那为什么他生活得很开心,没有为束缚的事情苦恼过,禅院姐妹却咬定这是个诅咒?

在禅院姐妹之前,春树还认识一对双胞胎,那就是枷场美美子和枷场菜菜子。

在与之相处过程中,春树从未感觉到枷场姐妹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从她们口中听说过“双胞胎是被诅咒的”这种事情。

枷场姐妹其实也拥有属于双胞胎的天与咒缚,但两姐妹得到的都很平均,即便个人没有很强大,但也没有特别突出的缺陷。

即便当伊地知洁高为她们讲到关于咒术界双胞胎的事情时,两姐妹微微惊讶一下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所以,咒术界双胞胎的束缚说到底是一场关于天赋的赌博,而显然,禅院姐妹就是运气不好的那一类。

但这些事情春树都不知道。

这样少见的例子和无用的理论被夜蛾正道暂且划在了启蒙教育的范围之外,所以春树当机立断:肯定有坏人误导她们了!

简单交个朋友就被确诊为“被禅院家的烂橘子们误导了”的禅院姐妹:“……啊?”

天天给人确诊的春树分析起来井井有条:“你看,我爸爸可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哎,他都没有跟我说过双胞胎是被诅咒的这件事情,所以你们是被骗了。”

——不,那是因为你小子太没常识了。

而春树继续顺着自己的脑回路深入剖析:“你们看,我就算知道了我身上有天与咒缚,我也从来没有去纠结这件事情哎,我以前甚至完全摸不清我的术式,连它完不完整都不知道哎!”

——那是因为你小子平时除了吃饭根本想不起来用术式。

最后春树做出总结:“我到现在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你们却有——那就是你们这个思想有问题!”

他每说一句话,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就无情地在心中拆一次台,两小孩听着听着甚至都有些茫然:都是一个老师教的,怎么春树张嘴就来的本事这么高?

而禅院惠缓了缓神才想起来回头去看禅院姐妹的神色——

“……”

好了,禅院惠光用看的都知道,禅院姐妹现在已经可以确认眼前这个小孩到底是个什么成分了。

——明明爸爸就是老师,却对咒术界的常识一窍不通吗,这个夜蛾春树。

封|建根深蒂固的禅院两姐妹当然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被春树给带进沟里,但她们此刻都有些茫然:这种人居然也能杀死两面宿傩吗?

禅院惠无奈扶额,立刻叫停了自家幼驯染:“春树,你误会了,真依和真希的束缚比较复杂,我们最好帮她们斩断才可以。”

——比较复杂?必须斩断才可以?

原来惠能够肯定她们斩断这个束缚之后可以获益吗?

春树意识到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询问道:“那如果斩开了这个束缚,你们会怎么样呢?”

——斩开束缚的话……会怎样?

刚刚被告知了自己身上的天与咒缚可以被斩断,如今又被春树的歪理搞得有些糊涂的禅院姐妹也被迫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们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事情。

在场的所有人,可能只有禅院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伏黑惠的记忆里,失去了同胞姐妹的禅院真希被剥夺了所有的咒力,成为了和禅院甚尔一样的极致的天与咒缚。

禅院甚尔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强者,那禅院真希也一定会作为一个强大的天与咒缚获得重生。

禅院真希也会就此得到缺失的那一部分咒力,虽然禅院惠不知道她得到了这份咒力之后能够达到几级咒术师的水准,但无疑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有了既定的完美答案,禅院惠当然愿意为此做出努力。

但换个视角来看,对于咒术界的双胞胎来说,斩断束缚就意味着其中一方的死亡。

对夜蛾春树具体如何杀死两面宿傩的情报了解不多的禅院两姐妹下意识警觉道:“你们要做什么!?”

首当其冲被凶了一下的春树被震住了:“我们?我们要帮你们啊。”

眼见矛盾就要产生,禅院惠立刻打断道:“是春树!春树可以用【天元】斩断你们身上的天与咒缚,这种事情是不会对你们本身有任何影响的!”

……【天元】?

禅院姐妹后知后觉:哦,好像是听说用那个天元大人制作出的咒具术式是【斩断束缚】来着,但……

禅院真依愕然:“以天元为材料制作出来的咒具居然这么强大吗?连天与咒缚都可以直接斩断??!”

——当然不只是天元。

想到每一次【天元】表现一次,羂索就要经历的痛苦,禅院惠略微心虚了一下,但立刻打包票道:“可以的,我们都可以作证哦!春树还是【天元】的制作者呢,他说能做到那就一定可以的!”

被自家幼驯染莫名其妙推了一把的春树茫然地站出来,嘴上却十分配合:“对,可以做到的!”

禅院姐妹这才放下心来,转而有空好奇起魔虚罗……身上的奇怪轿子。

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简陋的三人座椅,总共三个座位,魔虚罗头顶一个,两边肩上各放一个,刚刚三个小孩就是这么坐着魔虚罗过来的。

虎杖悠仁立刻为俩姐妹介绍了一下:“这是八荒形合!是我的哥哥们!”

……哥哥们?

禅院真希迟疑了一下:“你的哥哥们是……呃,咒灵?”

八荒形合即便已经被制作成了咒具,但只要是个咒术师都能通过它身上的咒力走向轻易判断出它是个咒灵体的事实。

虎杖悠仁点点头心大地跟两姐妹直接说了实话:“对,它们本来是咒灵,后来被坏人陷害了,是春树把它们救了回来并制作成了现在的模样一直陪伴我。”

“……”

刚刚已经经历过一番精神冲击的禅院真依安抚地拍了拍自家姐姐的脑袋,显然俩姐妹都被八荒形合这个违背了常识的存在搞得有点蒙圈。

“那……”禅院真希迟疑地指了指还被八荒形合拴住的胖嘟嘟小黄狗,“这个是……?”

“这是直哉啊,”禅院真依憋着笑,“春树刚刚把他变成这样了,很可爱吧?”

禅院真希:“……”

少女低头默默地与之对视,果然在那只胖得看不见腿的狗子眼里看见了难以掩饰的愤怒。

禅院真希当然听到禅院真依刚刚说的话,但是……

禅院直哉一个大活人到底是怎么被变成狗的?

而且,这是什么品种的狗?

禅院真希直接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却得来术式使用者本人也不太确定的回复:“唔,柴犬……?”

还没细究过禅院狗狗品种的其他三小孩:“……”

虎杖悠仁家里养了只大黄,对于狗的品种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疑惑道:“春树,柴犬的尾巴不是这样的吧?这个屁股和尾巴好像是柯基的。”

把柯基和柴犬搞混淆的春树:“……”

长着柴犬头和柯基身子的禅院狗狗:“……!!!”

禅院真依看着长大了嘴巴和空气斗智斗勇半天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的不知名品种狗子,有些担心:“春树,你能把他变回去吗?直毘人叔父看见直哉这样会很难过的。”

春树原本就没打算让禅院直哉一直变小狗,闻言点点头:“没事的,我只是稍微惩罚他一下,等甚尔叔叔那边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就把他变回去。”

禅院姐妹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却有些疑惑——

夜蛾春树的术式到底是什么?不是说只是制作咒具吗?为什么可以把禅院直哉变成小狗?

而从刚刚开始就被强行禁言的禅院直哉一听大喜:对啊,这几个小孩都是甚尔带回来的,他还能跟着他们去见甚尔!

但是……

禅院狗狗低头看了看站直了还是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地面,迟疑了一下:

这个面,他是现在非见不可吗?

……

另一边,禅院直毘人早就挥退了其他人,转而跟禅院甚尔单独聊了起来。

坐在陌生的院子里,喝着陌生的上好茶品,禅院甚尔一时间有些恍惚。

——还真没想到他禅院甚尔这辈子还有这样的机会呢。

“甚尔,你也已经出去十几年了吧?”禅院直毘人少见地没有喝酒,也没有带酒壶,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啊,差不多。”

“过得怎么样?”

禅院甚尔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禅院直毘人:“……什么?”

“你不是不想呆在禅院家吗,”禅院直毘人没有回头,他的抬头看向远方,视线却没有一个确切的落点,“那离开了之后,你过得怎么样?”

禅院直毘人对于禅院甚尔这些年来的事情都有所了解,但他却更希望亲耳从禅院甚尔的口中得到更详细的回答——

当年那个倔强的少年如今成长成了眼前成熟的男人,他经历了什么,又学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舍弃了什么。

禅院直毘人在禅院甚尔身上看到了别样的可能性。

那个叫禅院惠的孩子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好孩子,虽然禅院直毘人现在对于禅院父子对禅院家的未来有什么样的想法,但……

禅院直毘人抬手拢了拢衣衫。

——反正怎么样都比直接把禅院家交给五条悟好。

禅院甚尔不知道禅院直毘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甚至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和禅院直毘人以前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吗?

禅院甚尔仔细思考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漏掉什么不存在的记忆就敷衍地回答了:“还行吧。至少比留下来强。”

刚酝酿起一点情感的禅院直毘人:“……”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禅院家你先代惠管理,回头我们这边还要商量一下怎么处理你们。”

……处理?

这家伙,嘴上说说就算了,真把他们当垃圾看吗?

禅院直毘人头疼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你回头别忘了跟惠说一下刚刚商量的事情。”

禅院甚尔的回复是跳上院墙直接离开了,徒留禅院直毘人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

——这种没有咒力的家伙,与其说是没有咒术师的才能,不如说是已经超脱了普通人和咒术师的存在,变成了规则之外的生物吧。

禅院直毘人又静坐了一会,刚起身准备进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甚尔他……是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

还坐在后院里和春树还有虎杖悠仁一起跟禅院姐妹聊天的禅院惠突然被身后的魔虚罗戳了戳。

他疑惑地扭头询问:“魔虚罗,怎么了吗?”

“……”

魔虚罗沉默地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又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禅院惠:?

这时候,前厅有侍从匆匆跑进来,春树本就做贼心虚,看见有人来了急忙弯腰去捞禅院狗狗。

一直留意着禅院直哉的禅院姐妹:?

两个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春树碰到黄色小胖狗的瞬间,禅院狗狗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消失不见了。

禅院真希&禅院真依:!!!

而一路小跑进来的禅院族人看了一眼还满脸懵逼的禅院姐妹后,立刻对着禅院惠躬下身去:“惠大人,禅院甚尔刚刚已经先行离开了,您和您的好友现在是要留宿还是……?”

几个小孩都呆住了,还在往裤兜子里塞什么东西的春树反应了一下,重复了一遍:“甚尔叔叔……已经先行离开……?”

“是的。”

禅院惠:“……”

小海胆一脸空白地抬头看了看同样茫然的小伙伴们,语气虚弱地回答:“不……你们不用安排了,我们马上就离开。”

接着,禅院惠就在禅院族人和禅院姐妹敬畏的目光中收起了魔虚罗,并召唤出了鵺。

……

回去路上,虎杖悠仁被八荒形合牌宇宙飞船载着,飞在春树左手边,右手边是禅院惠。

春树还有些疑惑:“惠,你是跟甚尔叔叔说了什么秘密计划让他去完成吗?”

年幼时五条悟让禅院甚尔躲在暗中保护夏油杰并活捉羂索的事情给春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禅院父子的靠谱程度一直估算过高的小孩第一个猜测就是自家幼驯染对这一切另有计划。

看出来这件事只是个乌龙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

——春树,未免也太信任那个混蛋/甚尔叔叔了吧?

禅院惠含糊其词:“啊,没错,以后你就知道了。”

春树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方方正正的小海绵——

“那,惠,这个叫直哉的家伙要怎么办?”

目视前方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疑惑地扭头看向小伙伴手心里黄澄澄、满是不规则空洞的小正方体,大脑都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迷茫。

……什么?

春树你刚刚说这玩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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