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开门进入屋内时,顾清许正好拿着帕子在洗脸,听见声音,她手上动作一顿。
转头又继续拿着帕子擦脸,“什么时候的火车,到时候我送送你。”
陆云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门口站了静静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包袱统统放在地上,然后又将这些包袱分出一半,放到另一边,“今天下午三点的火车。”
这里面有些东西是原本准备给她的,前些天事情太多给忘了,正好这次把东西带过来。
他语气又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顾清许,“当然,要是你有时间来送我,也不是不可以。”
本来他没打算让她送他的,可此次分别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顾清许将帕子拧干挂起来,又将搪瓷盆里的水倒掉,“那我下午找胖婶帮忙照看一下。”
陆云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走到她身后伸手将人紧紧抱住,低头轻轻蹭着她的头,“怎么办,我不想和你分开,真的不想。”
他心里始终没有底,万一他走后,这人直接将他丢在脑后,没过多久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依附于谁,只能说谁先对这段关系认真谁先输。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当初两个结婚的那个晚上,直接做了真夫妻,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顾清许顺势环抱着男人的腰,眨眼仰头看他,“简单啊,早点把我的工作落实,回来接我不就好了。”
在她看来,其实这件事情真的没什么复杂的,只要把工作给她解决了,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陆云泽有些不放心,“那你可一定要等我。”
“嗯,等你。”顾清许随口答应。
陆云泽察觉到她的敷衍,心里更没底了,又连忙道,“不能忘记我。”
这回,顾清许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什么傻子,好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忘记你。”
她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摊上这样一个小没良心的媳妇,陆云泽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她的脸,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要记得给我写信,等我到了之后,我会寄一些东西回来,到时候你就按照我给你留的地址寄信……”
顾清许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扒开,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表,推了推男人,“行了,别说了,再说我就要迟到了。”
“放心,不会迟到的,我先骑自行车送你过去。”
“那你快点啊,我可不想迟到。”
……
下午将人送上火车,顾清许这才回去继续上班,晚上下班回到家,地上还放着好几个满当当的布袋子,是今天陆云泽放在这里的。
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白面还有大米。
顾清许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这些白面大米,是他从交易面板上买的,自从偷偷绑定他之后,每个月坐着都能收钱,没有风险又不累,钱的数量还不少。
直到现在陆云泽都没发现什么,哪怕以后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她也不打算告诉他。
这是底牌,是退路。
顾清许再将剩下的几个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件春天穿的外套,看做工和款式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比她之前花十几二十块钱,买的那件大衣看着质感更好。
摸摸布料,又仔细看看腰线那里的针脚,这做工果然很眼熟,跟上次陆云泽在做的那几条裙子差不多。
没想到这人手艺还不错嘛。
上次她就随口一说,这人还真就做好了。
将新衣服放到房内的衣柜里,顾清许进入厨房简单做了一份鸡蛋烩面,又从空间里的那些葡萄架上,还有果树上摘下一些葡萄,荔枝之类的水果洗干净当饭后水果。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那边,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终于在第六天下午的时候到了京市。
等了好几个小时,见到陆云泽的身影宁川连忙挥手,然后跑上去,“云泽哥,这,我在这儿呢。”
“咦,怎么不见嫂子?”宁川从中午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在火车站等着,但伸头左看右看,都没看见顾清许的身影。
可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瞪了大了眼睛,指着陆云泽,“……你,你不会为了回城把嫂子抛弃了吧。”
真是人渣啊,嫂子那么好一个人,可惜遇到了这样的男人。
他这样说可不是没道理的,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自己这个表哥还是很了解的。
这货压根不是什么好人,有时候狠起来连自家老爹还亲妈都不放过。
当初陆家那两兄妹,只上了个初中就不愿意去上学了,早早结婚生子工作。
可后来那两人看着云泽哥不仅上了高中,还考上了大学,硬是在家里闹着,不让他去上大学。
面对从小疼爱有加的大儿子和女儿,陆有根没到一天就妥协了,选择委屈小儿子。
姑姑也不靠谱,陆有根低头哄上一两句,还真就把自家亲儿子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了,不打算让云泽哥去上大学。
得知这件事,云泽哥当晚回去,噼里啪啦的一阵,把家里的东西统统给砸了。
还把众人的邻居都叫过来看热闹,然后又把陆有根和姑姑拉到大院里,直接开骂,还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起骂。
经过这件事,陆家苛待小儿子的事情彻底暴露出来,陆家兄妹名声也都坏了。
陆云梅因为这事,还在婆家面前抬不起头,说她连自家弟弟都能下狠手,心眼子坏,甚至她男人都不敢把孩子放在她跟前养,直接送到孩子爷爷奶奶那里。
陆云泽看出宁川眼底的鄙夷,上前一巴掌拍肩膀上,“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还不快帮我提行李。”
宁川一边接过一个大行李,一边吐槽,“不是,哪怕你是我亲表哥,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你是个好人啊,小时候我还被你打过一顿,当时手上都流血了,这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两人将行李放上车,然后开车离开,这车是从部队里借的,宁川他爸是部队里的领导。
这个年代大街上车辆很少,一般都是自行车,可想而知,这辆车一出现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力。
上车后,陆云泽瞥了他一眼,“呵,你确定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