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老婆子看着前面已经快没了的肉,瞬间急了起来,拉着陆云泽的胳膊往后扯,想要上前去抢剩下的那几块肉。
陆云泽察觉到有人扯着他,拿着刚刚买到的一斤五花肉侧身一看,身上的气息冷了几分,一把扯开老婆子的手,“大娘,你抓错人了。”
看着他手里提着的肉,老婆子眼睛一转,顺势倒在了地上滚来滚去,干嚎起来,“哎呀,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只是想帮家里减轻点负担,买个菜而已,小伙子,你为什么要推我?”
这话说得可相当有水平,一下子就利用周围人的同情心和善良,将矛盾瞬间指向陆云泽。
试问,谁忍心看到一个善良的老人被一个年轻大男人欺负。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一个大男人干嘛欺负老人啊。”
“对啊,你干嘛欺负老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站了出来,高高举起手挥动着,“同志们,今天必须让这个男人給老人一个说法。”
“对,给个说法。”
几个年轻的学生将地上的老婆子扶了起来,满脸不善地盯着陆云泽。
老婆子见状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那是说来就来,花白的头发,皱巴巴的身体,好不可怜。
周围有不少来买肉的老人和女人都附和着,“对,一定要让他给个说法。”
陆云泽看着眼前的一幕,冷笑一声,目光在这些想要他给个说法的人脸上寸寸扫过,“你们谁亲眼看见我推她了?”
众人一愣,是啊,他们确实没看见。
老婆子察觉不对劲了,抹了抹眼泪,飞快地看了陆云泽一眼,连忙收回视线怯怯低下头,“……他,他没推我,刚刚是我紧张说错了话,也是我不小心摔在地上的,你们别误会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那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瞬间又怒了,这分明是被吓到了。
“奶奶,你不用怕,有我们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有什么你尽管说。”
老婆子连连摆手,嘴皮动了动,“不,不用了,真的是我自己摔的,跟别人没关系。”
陆云泽叹了一口气,还好他媳妇没来,不然被陷害的可就是他媳妇了。
“大娘,你硬是要说我推了你,正好附近一个警察局,走,我带你一起去那里,如果真的是我推了你,该赔的我一分不少地赔,如果是你诬陷了我,那过年这几天就麻烦你进去蹲一蹲大牢。”
说着说着,他上前就要去拉老婆子,“大娘,走走走。”
老婆子听见要蹲大牢,瞬间从地下窜起来了,动作快得跟个年轻人似的,她连连往人群里躲,“不,我不去,是我自己摔倒的,他没有推我,不用麻烦警察了。”
这年头,谁愿意去蹲大牢啊,尤其是她这种从来没见过什么官的普通老太太。
哪怕只是被关几天,也是要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还要连累家里人,说不定死了也不得清净。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老婆子自导自演的。
亏得他们还为她出头,这不是在利用他们的善心吗。
每个人看向老婆子的眼神都变了。
陆云泽挑眉,慢悠悠地开口道,“大娘,以后说话做事还是注意点,别再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了,要是今天换作其他人,还不得被你赖上。”
“一大把年纪了,也别再作妖,回去好好歇着吧。”
丢下这句话,他提着手里的肉,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要么比她更不要脸,要么,直接拿捏她的心理,撕破她的伪装。
他可不管是不是老人,惹到他照样收拾。
路过照相馆。
“我们照四张照片,我们三个照一张,我单独照一张,你单独也照一张,再给孩子照一张。”
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刚好走入照相馆,她对身边的男人道。
陆云泽多看了几眼,又抬头看了看照相馆的牌子。
别人结婚都照了照片,他和他媳妇还没有合照。
回去之后,陆云泽将买回来的这些菜放进厨房,开始打扫卫生。
今天是二十九,明天过年。
大年三十,打扫卫生,除旧迎新,做年夜饭。
等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陆云泽换了一身新衣服,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觉得不满意,又换了一身。
这次终于勉强满意了。
他骑着自行车朝着国营饭店而去,到那里的时候,顾清许刚好下班从里面出来。
“怎么,你这次又是顺路?”
“当然不是,我就是来接你的。”陆云泽闻声抬头望去。
顾清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人不对劲,衣服她没见过,明显是新的,穿得还怪好看的。
她走了过去,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说吧,今天要干嘛?”
待身后的人坐稳了,陆云泽脚下一蹬,载着她朝与家相反的方向离开,“我们俩结婚这么久了,连张照片都没有,今天去补上。”
“万一哪天你真的把我抛弃了,说不定我就靠着这张照片活下去。”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淡淡的风吹动两人的衣角,阳光正好散落一地,因为马上街道上比之前更热闹,人来人往的。
顾清许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努力努力呗。”
没有谁离开了谁不能活,她也一样,这人说话咋感觉那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