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0章 速度
“借我之力，领悟风之法则？小辈，好大的胆子！”
杜仲暴怒。
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张大川这哪里是在跟他周旋？
分明是在故意利用他，借着他的手，想要修成先天境的第二种法则！
这胆子太大了！
要知道，持续将近一炷香时间的战斗中，张大川可是数次被他所伤，不说险死还生，起码也是数次濒临险境。
这种情况下，张大川想的，居然不是如何打败他，反而是想要借此机会领悟风之法则的真义，何其大胆？
暴怒的杜仲毫不犹豫，直接展开双臂，手掌不断掐印，捏出一道道法诀。
他施展出了一种极为恐怖的秘法。
这是他在这一个月的潜修之中所领悟到的强大术法，是基于药神谷看家绝技“紫芒噬魂咒”的升华，利用风之法则演绎到了一个更强大的程度。
随着法则之力的不断演化，只见这位药王的双手忽然变得晶莹如玉起来，有数缕青色“微风”萦绕其上。
而后，他的双手猛地一震！
一个巨大的法印在杜仲身前凝结了出来，紧跟着，磅礴的真元被杜仲注入那法印之中。
“嗡！”
神光璀璨，瑞彩如虹。
杜仲的口中念念有词：
“万霞合一，乘风破浪！”
“风借长势起，紫霞霜满天！”
刹那间，杜仲身前那巨大的法印中有一道惊人的光束从电射出来，犹如一柄利箭，直取张大川的眉心识海而去，要洞穿张大川的头颅。
这道紫色光芒气息惊人，所过之处，将周围那些风柱都吸纳了过来，带着一起撞向张大川，威势滔天。
张大川不可能去跟对方这一招硬拼。
因为他能感觉到，那道光束里面糅合的力量太过诡异，似乎包含了某种诅咒之术。
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吃大亏。
他一声轻喝，勾动谷中的封印大阵的阵纹，将自身庞大的真元全部打进阵纹之内，驱动大阵短暂地改变防御方向，专门抵御杜仲这一击。
“轰！”
紫色的光束打在了封印大阵结成的半透明结界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丈许高的弧形结界不断震动，一圈又一圈如同涟漪一样的波纹激荡开来，那是大阵在分散这一束神辉的能量。
转瞬之间，光束消散，阵法结界纹丝不动。
张大川毫发无伤。
不过，累得却是够呛。
没有通过阵眼灵石来操控大阵，仅凭他自身的真元，哪怕只是调动大阵转变防御方向不到半息的时间，也几乎将张大川体内的真元给吸干了。
好在他也只需要动用大阵抵挡这一次了。
因为……
战斗到现在，张大川想要获取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
杜仲猜得很对，他的确是在借助与对方的战斗来感悟风之法则。
但有一点杜仲猜错了。
那就是所谓的“大胆”。
张大川此举，看似冒险，可实际上作为仙宫的主人，他在这个小世界之中，随时随地可以动用大阵相助，不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可以自行掌控，天然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所以，除非杜仲成为了类似于邬乾、赤霄子那样的大能。
否则他根本威胁不到张大川的生命。
此刻，随着杜仲这含怒一击宣告失败，张大川身上浮现了一缕神异的波动。
他张开双手，微微闭上眼睛，衣襟飘动，发丝轻舞，略显沉醉的神情，好似在侧耳倾听，感受着身畔的风之低语。
“呵呵呵……”
“原来如此！”
“这就是风吗？”
张大川悠悠轻笑起来，身上流转的法则之力，开始逐渐由雷之法则，转变向风之法则。
见此情况，杜仲惊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大川竟然这么快就能彻底领悟到风之法则的真义。
“小辈，如此利用本座，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怒吼着，再次施展秘法，于虚空中刹那间凝练出了千百道半透明的风刃，形成漫天的利刃之雨，要将张大川碎尸万段。
可杜仲忘了，张大川就是通过他的这些手段领悟到风之法则的。
又岂会害怕这些风刃呢？
张大川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再躲闪了。
周身流淌的法则神纹闪烁着神秘的荧光，当那漫天的风刃陆续降临在他的身上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第一道风刃斩向了张大川的肩膀，但却没能真正斩落下去，而是在距离张大川肩头不足三寸之处，突然就碎了。
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捏碎了一样。
张大川微微仰着头，双眸紧闭，嘴角上扬，轻声低语：
“世界的本质，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山谷内，所有的飓风风柱都骤然一顿，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定住了。
就连斩向张大川的那些风刃，都被迟滞了，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旋即，微风渐起。
好似一双柔和的大手，缓缓拂过世人的脸庞，充满了温柔与宁静。
“很多东西，都需要用心、用身体肌肤，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气，如此。”
“大道，如此。”
“声音，如此。”
“风，也如此。”
“我驭风，风也可以驭我，我们同为一体，我即是风，风就是我……”
幽幽低语之声，明明是出自张大川之口，却好似来自于那一道道的微风之中，像是用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语言诉说的，蕴含了风的力量与奥秘！
微风柔弱，却有着自己的力量和节奏。
它可以悄无声息地穿过任何一个有缝隙或者孔洞的地方，只要那里不是彻底封闭，它就有办法能够到达。
山谷中，风声渐起。
砂砾与碎石被翻动，簌簌而响。
“风，是灵动的，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方向，不受束缚！”
像是解开了封印般，那些原本停在原地不再移动的飓风风柱，也立刻重新呼啸了起来，并且变得更加狂暴了。
而斩向了张大川的那些风刃，也齐刷刷地落下。
可张大川的身影，却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每有一道风刃斩在他的身上，这谷中的狂风，就会剧烈一分。
“我之道法，唯有我自己可以决定是微风还是狂风。”
“而这一切，不在于我的力量有多大，而是取决于……”
“速度！”
张大川眼睛猛然睁开，原地朦胧的身影骤然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