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你人真好”
高大的身躯俯下, 投落一片巨大的阴影，楚琰此刻的嗓音虽然清冷, 却没了杀意。
少年羽睫颤动了好几次，才悄悄睁开一点。
等他看清面前人时，不觉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原来是你啊。”
很快，他就放松下来，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我认得你，你是楚暮的哥哥。”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雪白脸颊左侧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天真烂漫中藏着一丝灵动。
但偏偏就是这样，把他嘴角处那个渗血的伤口衬得愈发碍眼了。
楚琰静了一秒, 没回答少年的问题, 只问：“能站得起来么？”
少年怔了怔, 连忙道：“当然可以。”
说着就用手撑地, 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只不过没站稳一秒, 他就摇摇晃晃地向前倒去。
楚琰眉头一蹙, 当即伸手去扶。
可还没等他抓住少年的手腕，一个柔软纤瘦的身躯就直接扑在他怀里。
那鼻尖和脸颊还不经意隔着衣服贴在他腹部处蹭了蹭。
楚琰俊美面容罕见地僵硬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伸手, 轻轻按住少年的肩膀, 将他推开了一点。
少年微红了脸, 低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但我脚好像崴了，有点站不稳。”
楚琰向来最厌烦这种德不配位的异能者，好多明明已经觉醒了，却仗着异能者的特权, 经常做出一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样子。
可看着少年垂着眼睫，充满歉意的模样。
他那种厌烦只是生出一丝，就悄然无存了。
算了，对方毕竟还没成年，又是刚觉醒，多半还没掌控好觉醒异能的身体。
不知不觉中就给少年找好了理由。
于是，楚琰只问：“走得了么？”
少年没说话，只是伸出左脚试了一下。
接着他就闷哼一声，精致的面容上鼻子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像是很疼的样子。
楚琰不再多问，放下手中长刀就俯身道：“坐下我看看。”
少年轻声：“好。”
少年坐了下来，楚琰单膝跪地，伸手轻轻握住他的左脚脚踝，抬了起来。
而这时，楚琰才看到少年左边裤脚已经撕裂了一道缝隙，边缘还残留着一点冰霜异能的痕迹，只不过因为那裤子的颜色是黑色，所以他先前没看出来。
楚琰眉头皱了皱，手下微微用力，就把那截裤脚给撕了下来。
裤脚被扔到一旁，露出少年白皙光洁的小腿。果然，在靠近脚踝处有一片很大的擦伤，渗着血，还有一层冰霜异能覆盖在上面，阻止伤口愈合。
静了一瞬，一股微妙的愧疚感升上楚琰心头，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抬手覆盖上那一片擦伤，收回了自己的异能能量。
异能能量收回后，少年雪白的皮肤上肉眼可见地不再渗血，只是那处擦伤还赫然留在那。
楚琰忖度片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无菌医用敷贴，先给少年覆盖在伤口上，防止感染。再动作轻缓地替他一截截挽起裤管，防止裤管摩擦伤口引发疼痛。
只是，动作进行到一半，楚琰忽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皱眉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对上了少年盯着他时微微瞪大，显得格外黑白分明的清润眸子。
见楚琰看自己，少年还略显腼腆地笑了笑：“你人真好，谢谢你啊。”
楚琰哑然。
之后，他思忖片刻，又皱眉沉声问：“楚暮人呢？他把你带到这就不管你了？”
想也知道，少年这种娇滴滴的少爷不太可能自己来这，而他又是追着楚暮的定位过来的，肯定就是楚暮偷偷在捣鬼。
少年怔了一秒，眸光闪烁，却十分坚定地摇摇头：“不，跟他没关系啊，是我自己偷偷来的。”
楚琰看出少年是在替楚暮打掩护，没反驳他，而是直接打开了通讯仪，开始拨打楚暮的通讯。
然而，对面响了很多声，始终没法接通。
楚琰脸色一点点变冷，最后按掉了通讯。
按掉通讯的同时，楚琰眼角余光扫过，发现一旁的少年正偷偷看他。
见自己看回来，少年又飞速垂下眼睫，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可长睫还是轻轻颤动，暴露着他的小心虚。
楚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这时，他再次感应了一下周围，发现刚才感受到的那些虫族能量竟然弱了不少。
楚琰眉头皱了皱，什么都没说，只看向一旁的少年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少年怔了一瞬，轻轻点头：“好，那就谢谢你了。”
楚琰没说别的，只走到少年身前，半蹲下来，道：“上来。”
少年轻轻抿了一下唇，也没忸怩，就很自然地伸出雪白手臂搂住了楚琰的脖颈，靠了上来。
等他好了之后，就轻声道：“我好了。”
楚琰一言不发地托起少年的腿弯，将人背了起来，朝星船的方向走去。
·
去楚琰的星船还有一段距离。
林语这会趴在楚琰肩头，静静打量着楚琰俊美如雕塑的清冷侧脸，桃花眼中光芒轻轻闪烁，薄红唇角微微勾起。
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还有些好奇。
其实一开始，林语在楚琰面前演戏的时候，心情是很差的。
毕竟楚琰打断了他养蛊王的大计，还差点发现了那个虫族卵坑，害得他不得不跑出来使了一通苦肉计，这才转移了楚琰的注意力。
期间，楚琰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就用灵识让那些虫族卵坑里的铁衣蛊赶快带着活的虫卵离开，有多远跑多远。
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后楚琰感受到的虫族能量极为薄弱了。
铁衣蛊都带着活的虫卵跑了，卵坑里只剩下极少部分死去的虫卵卵壳，散发出的能量自然很有限。
而铁衣蛊既然都成功离开了，林语也就不跟楚琰计较了，尤其是楚琰对他态度还不错，也暂时让他没那么大的火气了。
当然，最让林语在意的点，就是刚刚他扑到楚琰身上的那一刻，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又强大的能量。
像极了蛊虫，却又不是。
这股能量甚至勾得圣蛊都有些躁动。
让林语愈发好奇了——楚琰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想着，林语就忍不住凑得离楚琰那冷白色的修长脖颈近了点。
呼吸间，柔软的气流轻拂在楚琰裸露的肌肤上，楚琰脖颈微微一僵，接着他就不动声色地别过头，稍微换了一下背着林语的姿势。
林语见状，不觉默默笑了。
居然还挺单纯的，更有意思了。
楚琰并不知道林语在想什么，他此刻已经完全被另外一种微妙的情绪包裹住了——他背上趴着的林语太轻了，又软软的，呼吸都仿佛带着一股很轻的香气。
关键是，整个人还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洁味道。
他看多了人心丑恶，就知道这样的少年最容易被一些污浊且邪恶的眼神觊觎，而这些眼神也迟早会毁掉少年的美好。
就好像，林语之前被楚霖骗得晕头转向，现在又无条件地相信楚暮，围着楚暮团团转。
虽然楚琰不认为楚暮是渣男，但从之前到现在楚暮的种种行为来看，他觉得楚暮对林语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就算真的只是朋友，也不该这样。
这种时候，把人带出来丢在这种荒星，连通讯也打不通，实在是太不应该。
这也是楚琰对林语格外耐心的原因之一——把楚暮教成这样，他这个兄长也有责任。
想着，楚琰眸色沉了沉，抬手，再次拨打了楚暮的通讯。
这次，楚暮还是没接。
楚琰拨打楚暮通讯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林语，林语趴在他肩头上，一眼就能看清。
眼见楚琰盯着通讯仪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林语故作迟疑了一下，低声问：“你找楚暮有事吗？要不然我打一个看看吧？”
楚琰听着林语柔软清亮的嗓音，沉默了一下，按掉了通讯：“那就麻烦你了。”
林语笑了笑：“不麻烦，我试一试。”
说着他就有点费力地伸手点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通讯仪。
因为林语这会正环着楚琰的脖颈，他的动作不经意就会碰到楚琰衣领上的扣子，细腻的肌肤偶尔还会蹭到楚琰的脖颈和锁骨。
虽然知道林语是无意的，但楚琰身体还是不自觉僵了几次，最终只好有些无奈地适应下来。
林语这边折腾了一通，好不容易把通讯打出去，但结果跟楚琰是一模一样的。
楚暮还是怎么都不接。
楚琰眸色愈发暗沉，但当着林语，他并没有发作，只道：“他不接就算了，我先送你回家。”
林语乖乖应了：“好。”
听着林语柔软的嗓音，楚琰神色稍霁，也不再提任何有关楚暮的事。
·
上了星船，楚琰把林语放到副驾驶位，让他坐下，先给他拿了治疗伤口的药敷上，完了就问：“要喝水么？”
林语摇摇头：“我不渴，谢谢。”
楚琰还是走到一旁的小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纯净水，又拿了一根花生巧克力味的营养棒，放到了林语面前。
林语再次道谢。
楚琰颔首，启动星船，动作十分熟练地直接把目的地定位到云来星的林宅，就让星船开始自动驾驶。
星船的显示屏很大，一旁的林语看了，不觉露出一点好奇的神色：“你知道我家在哪啊？”
楚琰动作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道：“听楚暮提过。”
林语恍然：“原来如此。”
又笑了笑：“你记性真好。”
楚琰沉默不语——他平时待多了军队，跟人说话都是一板一眼，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林语这么轻松的聊天表达。
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林语见楚琰不说话，也没觉得生气或是难堪，也没有继续搭讪的意思。
他自顾自四处看了看，就倾身拿了那条楚琰给他的花生巧克力味能量棒，低头默默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
林语吃东西的时候很文雅，一小口一小口，也不发出声音。雪白的侧脸特别精致乖巧。
很快，一根能量棒就这么被他吃完了。
吃完后，林语就把能量棒的包装纸给打开，连同掉落的一些碎屑包在一起。
然后，他看了一眼楚琰的方向，发现楚琰没看他，就试图离开座位，去找垃圾桶。
谁料，下一秒，楚琰就不动声色地坐起身，伸出手道：“垃圾给我，我来。”
林语明显怔了一下，接着他就不好意思地说：“我吵到你了？”
楚琰：“没有，我只是习惯在驾驶的时候注意周围环境。”
林语点点头，不再多问，就把手中的包装纸递了过来
林语的手很修长白皙，但他递包装纸过来的时候，楚琰突然就发觉林语的手很小，差不多只有他三分之二。
虽然林语还没成年，但现在也有一米七八的身高，手小成这样有点罕见了。
不过楚琰也丝毫没提这件事，接过包装纸，就起身扔到垃圾桶里。
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林语冲他弯了眉眼，笑了笑。
看到林语这个柔和的笑容，楚琰静了一秒，终于还是找了点话题。
可惜，这个话题是——
“航行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你要是困了可以休息。”
林语闻言怔了怔，噗嗤一声，轻轻笑了。
接着，他就在楚琰皱眉的表情里十分认真地小声说：“好，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楚琰：？
他正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对面副驾驶位置上的林语就已经低头取出了一对耳机，塞进耳朵里。
看起来是真不打算打扰他了。
楚琰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不动声色地回过眼继续去看航线图。
只是这次，他眉眼间悄然浮起一丝淡淡的郁色。
·
荒星上。
等楚琰的星船离开，另外一艘有着林氏标志的星船才默默飞了过来，降落在林语之前找到的那个虫族卵坑前。
而这会，之前悄悄离开的那些铁衣蛊已经全都飞了回来，两条细细的前足中都抱着一只只红色的虫卵，见到星船，它们连忙就迎了上去。
很快，星船舱门打开，露出楚暮那张有点垂头丧气的俊脸。
看到舱门打开，铁衣蛊们顿时一拥而上，都不用楚暮指挥，它们就自动飞到星船后舱那一个个玻璃瓶中，甚至还自动盖上了盖子。
进入玻璃瓶中后，铁衣蛊们感受到了熟悉的安全感，也不再警惕，纷纷放下抱着的虫卵，开始大快朵颐了。
说实话，楚暮这会心情不太好——因为其实之前林语和楚琰拨打他通讯的时候，他就在附近不远处。
可偏偏林语再三通过灵识警告他，不让他接通讯。
楚暮只好不接。
中途两次，楚暮看着通讯仪上跳动的楚琰的名字，却又不能接，等的过程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后面，楚暮甚至都把自己回去后该怎么在楚琰面前跪得标准点都想好了。
但为了让林语跟楚琰好好相处，他也只好含泪把这口黑锅背了。
不过，这会看到铁衣蛊们一个个精神奕奕还抱着一只只虫卵在玻璃瓶里大快朵颐的样子，楚暮迟疑了一下，有点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什么玩意红彤彤的？你们在哪弄的，是果子么？”
一只铁衣蛊抬起头，冲楚暮鸣叫了一声。
楚暮脸色顿时变了：“虫、虫卵？！”
对于楚暮的大惊小怪，铁衣蛊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啃虫卵。
楚暮见状，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半晌，他捂着额头，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他娘的，带着这一船虫卵，他要怎么回林家啊？
旁人或许还不会注意到这些，但楚琰是多次跟虫族在正面战场上打过交道的人，怎么可能感应不到这些虫卵的能量波动。
妈的，林语害他！
铁衣蛊们跟楚暮很熟了，加上楚暮是蛊侍，彼此的情绪倒也能感受到几分。
这会，见楚暮状态不佳，几个铁衣蛊对视一眼，就把前足里的虫卵捧起来，再次冲楚暮鸣叫了几声。
楚暮闻声，瞬间面露菜色，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知道很有营养，但这玩意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你们吃吧！”
铁衣蛊们顿时露出一种“不识货”的嫌弃表情，不理会楚暮，低头继续默默吃了起来。
一时间，偌大的星船里都是铁衣蛊们进食的响动。
楚暮简直要泪流满面了。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
楚琰的星船降落在林宅前时，天色刚晚，落霞的余晖照在林宅大片的稀有花木和浓密的丛林上，映出一派自然和谐的清净之境。
楚琰虽然查过林家的信息，知道林家靠做花木生意发家，但也是第一次在帝国见到这么大片的原生态丛林，不觉对林家改观不少。
而经过了两个小时的飞行，再加上林语现在体质极佳，刚刚敷药的地方已经消了肿，可以自己走路了。
送林语下了星船，楚琰就想先离开去荒星找楚暮，顺便看看那会他感应到的那股忽强忽弱的虫族能量到底是什么情况。
却不料，已经走下星船的林语忽然回头看他，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进屋喝杯茶吧？我请你吃点心。”
林语回头的时候，正有泛黄的晖光落在他脸上，风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精致的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楚琰拒绝的话在一刻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再加上，他确实也想了解一下林家的具体情况。
迟疑了一瞬，楚琰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林语莞尔：“一点都不打扰，我家平时只有我跟我哥在，特别冷清，还是楚暮来了才热闹一点。”
楚琰听着林语再次提起楚暮，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莫名有一丝不悦的情绪掠过。
这边，林语用虹膜解锁大门，就带着楚琰穿过前庭进入了客厅。
进了客厅后，林语让楚琰在沙发上坐下，就问：“你要喝点什么？家里有咖啡、果汁，茶和红酒。”
楚琰：“咖啡就好，谢谢。”
林语点点头，说了一声‘那你稍等’，就转身去厨房沏咖啡了。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楚琰一人。
楚琰静静坐在沙发上，眸光锐利地扫过客厅四周，看了一圈后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便又收回了眼。
也就在这时，楚琰的目光不经意落在面前茶几左上角用杯子压着的一张A4纸上。
那张A4纸没有任何遮盖，上面的字，只要随便一眼就能看清。
所以，即便一开始楚琰和林语都注意到了这张纸，却都没当回事——都认为这张纸应该是林煦打印的什么废弃的文件或是不太重要的东西。
但这会，那张A4纸抬头的大标题直直映入了楚琰的眼帘——首都星第一军校招生报名表。
楚琰静了一秒，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考生那一栏林语的名字，还有林语的相关信息。
这些信息楚琰明明都看过一遍，但再看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把目光多停留了一会。
也注意到了一些额外的东西——
身高：178cm，体重：56kg。
对于一个即将成年的男生，真的很轻了。
难怪今天背林语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楚琰脑中思绪稍稍有些抽离……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不对，立刻收回神，敛眸继续往下看。
后面的内容楚琰基本都了解过，很快就扫过去了。
看到报名表最后一栏，赫然就是林煦这个监护人的签字。
在签字旁，林煦还贴了一张小便签，上面写着‘祝小语心想事成，考上理想院校’。
看着林煦这句祝福语，再看看整张的报名表，楚琰剑眉一点点皱了起来，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恰好就在这时——
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和一个盛着华夫饼以及新鲜水果和奶油的漂亮描金骨碟同时放在了楚琰面前的桌上。
“你的咖啡好了。”
楚琰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报名表上的目光，道了一声谢，就拿起了咖啡杯。
但明显，林语也注意到了楚琰看那张报名表的眼神，自己便顺势看了一眼。
这么一看，林语静了一秒，然后他就笑了笑，不动声色地伸手把那张报名表从茶几抽走了，放到了茶几下方的抽屉里。
全程动作都十分坦然，也没有刻意遮掩什么的意思。
原本准备把这件事直接忽略过去的楚琰见到林语无比坦然的动作，沉默片刻，倒是直接开口问：“你想去首都星第一军校？”
林语怔了怔，眸光清澈地点点头：“是啊，我现在是异能者了，应该可以考过的。”
其实是一定会过，不过在楚琰面前，他还得演一演。
楚琰听完林语的话，静了片刻，神色终于严肃起来。
最终，他抬起眼，一双淡银色瞳眸直直看向林语：“以你的条件，进第一军校是可以免试的。但你恐怕不知道，军校第一学期会有一次大实训，需要去野外丛林猎杀星兽，等级越高的学生被分配到的丛林难度也会越高。”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语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好奇道：“意味着什么？”
楚琰注视着林语，一字一顿地强调：“意味着你很可能会在这场实训里受重伤，甚至，遇到生命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