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407 膝盖粉碎者
407
为什么好好说着话都会被摸一把的,这位狩猎女神做事也太随心所欲了……考虑到传说里她养了一群猎犬和她一起打猎，据我所知还养过猫，这应该是习惯吧……叶槭流先是有些迷茫，接着下意识为狄安娜的行为找理由,很快说服了自己。
不管怎么说,狄安娜已经收回了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叶槭流也只能当不知道，若无其事地说：
“您能满意就好。方便的话,我能请教您一些问题吗？”
狄安娜点点头：
“可以。”
叶槭流没有耽搁,直接切入正题：
“您对伊那科斯有很多了解,而且我现在使用的遗物也是经过您之手平衡而来,所以我想应该只有您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出现在枯叶蝶之子面前,他们的实力要达到什么位阶,就能够透过‘无面之王’看穿我的真实容貌？”
除非他放索尔的鸽子，否则只要他出现在罗马歌剧院,就几乎不可能不被枯叶蝶之子看到,为此,叶槭流觉得有必要确认一遍细节。
之前他只是揣测枯叶蝶之子无法注意到他,却没有真正验证过，他也不想拿自己去验证。
——因为卡特还有伊那科斯,叶槭流现在对周围的动物可以说是格外敏感，在外散步时，都会特别留意数据视野里有没有出现【枯叶蝶之子】或者【召唤物卡特】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没有验证的机会。
这个问题的指向性太强，而且暗示了太多东西，狄安娜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道：
“七阶之上。”
七阶的枯叶蝶之子,数量不可能太多吧……监视对象是西温的话，伊那科斯应该不会派出实力太高的枯叶蝶之子……叶槭流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些许把握，又问道：
“您说过只要杀死枯叶蝶之子，伊那科斯就会立刻感应到，那么如果他们死亡，他可能在多久后出现？他是以什么方式感应到的？”
“这要看他当时在哪里，但一般不会很慢。”狄安娜毫无波澜地说，“他们不是伊那科斯的分丨身，有独立的自我意识，但只要精神联系还没有被隔绝，伊那科斯就能随时占据意识主导。”
所以如果想要杀死枯叶蝶之子还不被伊那科斯察觉到，需要先隔绝他们之间的精神联系……唔，这方面卡特恐怕更擅长，看来这就是他在万神殿杀了那么多枯叶蝶之子还能施施然脱身的原因了……叶槭流开始思考自己能不能照搬这种办法。
这时，狄安娜的声音从水影里响了起来：
“你想挑衅伊那科斯吗？”
叶槭流回过神，摇了摇头：
“不，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几天后我会和索尔·马德兰见面。为了确保我会去，他还寄来了保罗·卢那的庭审通知书，就这点来看，我觉得那时候我们大概率会发生冲突。除此之外，我们会面的地点应该会有几只枯叶蝶之子出没，所以我想提前做些准备。”
说着，他趁机把提前拿下桌面的【一件可怕的诅咒物】放到水盆前，殷切地看向狄安娜：
“对了，我想给您看看这个。”
他用食指谨慎地拨弄了下，让亚麻布微微滑开一点，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芦苇编织的诅咒物。
随着诅咒物暴露在空气中，房间里霎时弥漫起了一股诡异阴冷的气息，仿佛还能闻到防腐材料的气味。
“……”狄安娜盯着这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诅咒物，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点。
“它看起来很眼熟。”她说。
当然眼熟了，是你的牌友输给某人的……叶槭流咳了一声，说道：
“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他说它来自一位月神的神灵侍者，我猜您应该知道是谁。不知道您是否了解，被它诅咒的对象会察觉到自己被诅咒了吗？”
从加西亚的描述里，能知道狄安娜和阿努比斯关系很密切，可惜叶槭流没法直接问阿努比斯，只能怀着侥幸心理尝试能不能从狄安娜这里获得信息。
狄安娜露出思索的神色，说：
“我知道的那些被阿努比斯诅咒过的人，只要在那之后还活着，一般都会的。”
这个限定语……叶槭流一时没忍住，问：
“如果死了呢？”
“他们会认为自己运气不好。”狄安娜认真地回答。
……难道你们能在人死前去问他对自己的死因是怎么想的吗！叶槭流差点吐槽出声。
“那么他们能够反向追溯到诅咒者吗？”他努力控制情绪，问。
狄安娜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会。真正让诅咒实现的又不是诅咒的人，是阿努比斯。”
所以只要受了诅咒还能活下来的，都只会去找阿努比斯的麻烦是吗……这是什么样的背锅精神……叶槭流一时间不禁在心里敬佩起了这位神灵侍者。
他斟酌了一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枯叶蝶之子和伊那科斯在精神上存在联系，那如果我用它诅咒枯叶蝶之子，伊那科斯会同样受到影响吗？”
“会很微弱。你想这样做的话，不要完全相信后续的效果。”狄安娜说到这里，忽然来了精神，“你想用它来诅咒的话，我可以给你分享一些用法。”
嗯，还有这种好事？叶槭流立即感兴趣地回答：
“当然，我很好奇，请说。”
“想诅咒七阶以上的天命之人，会比较难，因为他们有很多办法提前察觉，然后转移和削弱，来避免诅咒的后果。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阿努比斯的诅咒是描述得越精准，就越容易实现，所以可以将诅咒对象说得更具体一点，那样会比较不容易被察觉。”狄安娜说了目前为止最长的一段话，“阿努比斯在永恒战场上就这么用过，他专门诅咒和他战斗并且身高与他相当的人形敌手会没有强风、速度和他相当、踏上高度超过脚背的凸起时摔断腿，这样很容易成功。”
她的眼睛里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那段时间，万军之主手下有十个指挥官都是一瘸一拐的。”
叶槭流：“……”
该说一点都不意外吗……整天打牌的神灵侍者能正常到哪里去呢……他木无表情地想。
……
梵蒂冈教廷。
费雯丽骑着车一路回到梵蒂冈，接受检查后从警卫旁边通过，穿过人迹罕至的小路，来到自己房间附近的空地，停下车放好，转身走向建筑物深处。
因为是周末，关停晨星仪式的工程也暂停了下来，费雯丽也就给自己放了个假，骑上她的自行车，去逛了逛罗马。
她和游客们一起参观景点，欣赏城外的水道桥，登上七丘俯瞰城市风景，参观巴拉丁山上的宫殿群遗址，接着才回到教廷，准备将接下来的周末花费在为演出练习上。
沿着走廊“哒哒”行走，忽然，费雯丽的眼睛动了动，偏头望向自己房间的方向。
太好了，第二大脑总算找到唱片的资料了……费雯丽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喜悦之情，迅速更改了目的地，加快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第二大脑不眠不休看了天资料，她也结结实实等了天，简直难以想象在现代社会检索信息还需要这么长时间。
草草估计一下，这几天第二大脑起码看了几十万页文件。
费雯丽决定暂时不去想第二大脑那里堆积了多少垃圾数据，她保持着愉快而高昂的情绪走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虚幻透明的大脑趴在地上，仿佛累瘫了一样，一动不动。
……费雯丽怜悯地看了它一眼，来到桌前，看向悬浮的投影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一页文件资料，添加的照片里，赫然是费雯丽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唱片。
费雯丽的神情迅速专注起来，目光下移，页面也随之滚动，显露出了更下面的文字。
【名称：白昼的叹息】
【等阶：未知】
……
【登记时间：1999年9月6日10:00】
【来源：梵蒂冈教廷】
“白昼的叹息”是从梵蒂冈教廷转移到巴黎辉光教堂的？怎么会是这样……费雯丽怔了怔，为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恍惚了一下。
一时间，她的思绪中浮现出许许多多诡异的猜测，让她的脑袋一团混乱。
走神了几秒，费雯丽重新聚拢思绪，目光落在屏幕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总之知道了来源，我又正好在教廷，接下来就是查找教廷的相关记录了……嗯，知道时间的话，查询范围会比查巴黎辉光教堂时小很多，就算有疯狂干扰，应该也要不了多久……费雯丽思绪电转，同时在桌前坐下来，打算和第二大脑一起工作，尽快找到需要的资料。
窗外的阳光渐渐昏沉，落日散发出深红色的光芒，时间滴滴答答流逝，浓郁的夜色爬上窗台，融入了房间里的黑暗。
投影屏幕的光芒映在费雯丽的脸上，小小的荧光方块嵌在她的绿眼睛里，让她看上去多了丝非人的冰冷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雯丽终于停了下来。
她注视着屏幕上的文字，思绪久久凝固在瞳孔深处。
【名称：白昼的叹息】
……
【来源：1999年9月5日0:00的仪式上，守夜之神的赐予】
【处理建议：转移至巴黎辉光教堂“遗骸殿堂”保存】
……
第二史，埃努玛王城。
灰白月亮静静悬挂在深蓝的天幕上，仿佛永远不会变化。
结束了这一次课程，加西亚单膝跪在地上，微微喘息着，调整呼吸的节奏。
阿努比斯依旧静静立在一边，看着加西亚渐渐喘匀了气息，从地上站起来，祂对着他微微颔首，便要像之前一样离去。
意识到这点，加西亚旋即抓紧时间开口：
“等等，我能问一些事吗？”
阿努比斯停下来，转过头，耳朵上的耳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想问什么？”
“按照目前我在战场上取得的进展，我认为如果没有更强的外力干涉，威胁红海帝国的尸潮永远不会停歇。”加西亚干脆利落地说，“我听说尸潮的源头是一座叫‘帕苏姆辛’的古城，不过它早已经消失了，没猜错的话，是月神让它消失的，对吗？”
阿努比斯有一会没有说话，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加西亚，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只不过，和很久之前那次不一样，加西亚并没有“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的赤丨裸感。
过了会，阿努比斯缓缓说：
“你没有猜错。女王将它沉入了七条河川之中，然后将河川拉入了地下，使它无法再显露于凡人面前。”
这么说，除非获得月神的许可，否则没有人能找到帕苏姆辛……加西亚低下头，陷入了思索。
一座危险到月神都选择了封锁而不是毁灭的古城，里面恐怕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联系到曾经发生在它身上的灾难，以及充满不详意味的“月亮坠落之地”这一别称，加西亚基本决定放弃帕苏姆辛古城这条思路了。
他刚刚打定主意，忽然听到阿努比斯问他：
“你率领军队时做得很好，成为将军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加西亚不需要思考也知道自己的答案。
“还行，但我不是很有兴趣。”他带着点无所谓说。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从“将军”这一神名就能看出来，有率军的经历大约会更能理解刃之准则，但加西亚对这些从来不是很感兴趣。他可以让自己被卷入战争之潮，只是因为他需要去做，而不会是因为他想。
听到他这么说，阿努比斯思索了一会，终于开口道：
“你会提起帕苏姆辛让我有些意外，因为这本来是我不久后打算和你提起的——我希望你能够去那里。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你可以选择要不要接受。
“我可以告诉你帕苏姆辛的坐标，以及进入它的方法。你需要做的，是在进入帕苏姆辛后，去古城中心的无声之月神庙，把一样东西放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