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鹤安翻了个白眼,一记响指打在他脑门,疼得潘俊哎哟一声。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啥呢,要有这么简单,本公子至于搞这么麻烦么。她毕竟还没有认亲,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你让她去害太子,万一她不堪威胁反咬一口,或者被太子发现。咱们不就被拖下水了嘛。”
潘俊摸着脑袋连连点头:“属下愚钝。”
穆鹤安接着解释:“咱们现在是要干刺杀太子的事。不管成不成,都必须让三皇子背锅,这才是最要紧的。鹬蚌相争,坐收渔利你懂不懂。”
说得很有道理,可潘俊不禁疑惑:“既然如此,三皇子为什么不趁机在太子离京期间下手呢?”
穆鹤安闻言冷笑:“你当他不想?皇上为了此事召见过他和临安侯,特地敲打三皇子。
言明太子若是在赈灾期间出了事,三皇子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原来如此啊!那咱们就是要让太子出事,然后三皇子也受牵连。”潘俊茅塞顿开。
“可不是嘛。三皇子也手痒啊,虽然没有杀人,却把太子逼得去青楼。
只可惜没能给太子身边塞个女人,还把自己的便宜表妹给搭进去了。”
穆鹤安悠哉悠哉地往背椅一靠。
想到沈鸢,脸上的笑变了调,透着几分淫色。
心道上次在禅风寺真是可惜了。
潘俊:行吧,主子你是大聪明!可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穆鹤安接着吩咐:“接下来他们即将进京,咱们要把这姑娘看紧了。
她应该很快会有所行动。另外,赶紧想办法把那个阿叙……”
穆鹤安没有说接下来的话,而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潘俊一眼便知是要灭口,连忙点头:“公子放心,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此时阿叙正在医馆内,战战兢兢地站在师父面前。
老大夫刚回来,正拿着沈鸢那药方子看。边看边听他讲这两天发生的事。
桌子上摆着阿叙卖消息得来的两份银子。
老大夫急得直皱眉,他见多识广,觉得这事不简单。
给那位夫人看病的大夫,那诊脉手法和流程,像极了宫里的御医。
再说了,什么样的人出门能随身带这么厉害的大夫。
他抬手指着阿叙,眉头拧成麻花,再次追问:“你说那人让你给那位夫人的药里加的什么?”
阿叙苦着脸:“弟子没认错的话,应该就是蚀筋散。”
蚀筋散十分罕见,他们药房开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那人随手就能拿出一瓶。
他趁对方走后特地剐蹭出一点来研究过。
“哎呀……这怕不是惹上什么大事了。”老大夫一拍大腿哀叹道。
阿叙也急了:“师父,有这么严重吗?”
老大夫苦着脸说教:
“蚀筋散可是稀有药材。一般人哪里能搞到。这玩意儿不是毒药,混入食物或者香料中不易被查验出。
普通人就是当饭吃也没什么影响。可武功高强之人用了,会暂时筋脉软绵迟滞。
出门带侍卫和大夫的人本就不多见。那位公子还一看就气质矜贵。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
“那……那可怎么办呀。那人拿着刀威胁我的。”阿叙哭丧着脸。
老大夫想了想,稳妥起见:“这样吧。你拿着我的信,去京城的济世堂投奔你师叔,注意别让人认出你的脸。先躲一阵子看看。”
说罢便开始写信。
阿叙在一旁着急问:“师父,那你怎么办?”
“我也悄悄离开几天,假装路上耽搁了人还没回来。等这风头过了再说。”
老大夫忧心得很:“干咱们这行的,最怕遇到这种事。我的师父以前是皇宫里的太医,就是这么没了的。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
阿叙接过信后,一脸愁容。
立刻哭着给老大夫跪下磕头:“师父,我……我舍不得你。”
老大夫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安慰:“你平平安安就好,没准是为师大惊小怪呢。快走吧!”
阿叙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提醒自己振作起来。
收拾好东西后,同对面卖面条的大嫂说了声老家有人重病,回乡探亲。
然后关了医馆连夜跑路。
于是潘俊确认沈鸢不会再来取药后,匆匆赶来灭口,发现医馆已经人去楼空……
穆鹤安寻思灭口这事儿只能从长计议。
他一直盯着谢怀琛和沈鸢的动静,他们没有和阿叙再接触过,还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继续盯住沈鸢要紧。
沈鸢现在快要急死了。
哪怕再慢条斯理的赶路,最多不出三天就能到京城。
她和谢怀琛明明已经说好分手,可除了不睡在一起,一切如常。
谢怀琛说了会在京城给她安排住处,派人一直保护她。吃穿用度都不用愁。
唉,分手都是这样的吗?
现在坐在马车上,沈鸢心不在焉地想着要不要今晚就想办法给众人下药。
谢怀琛见她神游天外的样子,随手拿起小方桌上的点心递到她嘴边:“青荷,你早膳就没吃多少。中午想吃点什么?”
沈鸢习惯性地含住点心吃了起来,随口说道:“烤鱼。”
谢怀琛嘴角抽了抽,这姑娘咋就这么爱吃鱼。
糖醋鱼,鲫鱼汤,清蒸鱼,烤鱼.......一路上都爱吃。
沈鸢说着还打了个哈欠,那扬起脖子眯着眼睛的慵懒模样,还真像极了一只傲娇的猫。
谢怀琛想了想前方的路,突发奇想:
“青荷,后面的路其实都会沿着旁边的归曲河走。这条河从京城方向流过来。中午时候我们找处河边停下,从河里抓鱼烤给你吃。如何?”
沈鸢眼睛顿时亮了,开心笑道:“好啊好啊!”
以前她跟着娘亲出去玩的时候就在河里抓过鱼,好久没有这么玩了。
谢怀琛见她总算心情好了,不由得眉间舒展开来:“我来给你烤吧。”
“砚之,你还会烤鱼啊?”沈鸢觉得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我会的可多了,你以后要不要把我的本事都见识一番?”
谢怀琛嘴角的笑带着三分狡黠七分宠溺。全然没有已经好聚好散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