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去京城。”
“那你想去哪里?”谢怀琛担忧问道。
沈鸢眼神飘忽,随口说了个地方:“我想去遂安城。”
遂安离京城不像兰陵那般远,却也不算近。
谢怀琛眉心蹙了蹙,心中疑惑:“怎么想去那里?”
“我喜欢吃遂安城的特产云片糕。” 沈鸢说罢抿了抿唇,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有点烂。
谢怀琛听罢微微叹气,耐心认真地同她讲:“那个不用去遂安城也能吃到。京城还有比这更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让最好的厨子给你做。”
有那么一瞬间,沈鸢怀疑他真是全国首富。好像以后跟着这么有钱的男人在一起也挺不错啊。
可是不行,他们之间身份悬殊巨大。
他即便再好,自己现在最多也就做个小妾,被主母婆婆拿捏。
若他哪天厌弃自己,下场可惨了。
还是得去认亲,找渣爹要身份要银子,自己当富婆。
想到这一点,沈鸢总算又有了分手的底气。
她坚定道:“砚之,总之我想去别的地方。我……我明天就走。”
谢怀琛看出她真的主意已决。
虽然心中难过,可他仍旧理智地认为沈鸢突然如此心急,实在太过反常。
他更担心她出事。
谢怀琛思虑片刻后,眸光倏然变得锐利,沉稳的声音不容违抗:“不行。你可以和我好聚好散,但现在你必须跟我去京城。”
“为什么?”沈鸢很诧异。都分手了为啥还必须跟着你。
谢怀琛一时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只神色关切地说:“你一个弱女子到处乱跑,很不安全。
你就待在京城,我可以暗中照看你。别担心,我同你讲过的京城那些事,你都不会接触到。”
沈鸢着急了。这听起来很好,可天天被你看着还怎么认亲。
她果断地摇摇头:“既然好聚好散,那就不用麻烦你了。砚之,我要自己走。”
说罢她目光坦荡地对上谢怀琛,表明自己非走不可的态度。
这明显要泾渭分明之意的言行仿佛攥住了谢怀琛的心脏,令他无比揪心。
他微眯着眸子,深沉的目光审视着沈鸢。身上的气势逐渐变冷。
低沉稳重的声音带着几分位高权重者的凌厉和威压:“青荷,真的会不安全,你别任性。不然你在京郊待着也行,我必须派人保护你。”
沈鸢急得继续摇头,坚持要独自走。
奈何车夫很懂事,已经到住的宅院,马车停得很突然。
车夫:殿下,我尽力了!
沈鸢一个不小心又栽倒在谢怀琛怀里,瞬间啥气势也没有了。
此时,她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谢怀琛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摇摇头,牵起她的手带她下车。
“先吃点东西吧。我待会儿给你解释,你现在真的不安全。”
沈鸢只得被他抱着蹦下车,然后又被拉着往屋里走。
她嘴里不停嘟囔道:“砚之,我真的要走,我明天就走。”
谢怀琛淡淡地强调:“吃完再说。”
走到院中时,沈鸢气鼓鼓地挣脱开他,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该这么拉拉扯扯。你也不许派人跟着我。”
谢怀琛:“……”
此时,宅子里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一只凶猛的大狼犬,直冲冲往沈鸢这边奔来,露出凶猛的犬牙,吼声震耳欲聋。
沈鸢吓得汗毛直立,瞬间窜进谢怀琛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紧紧抱住他大喊:“啊!砚之救我!”
谢怀琛忍住笑,搂着她安慰:“别怕。”
那只狼犬自然是过不来的,难得卫离特意贴心地拉着狼犬到此一游:
“公子,我一个不小心让它挣脱绳子跑过来了。”
谢怀琛见他那别有用意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无奈地看了眼怀中瑟缩的沈鸢,对卫离下令:“快把它拉走。”
狼犬是被溜走了,可响彻宅子的狗叫声把沈鸢吓得不敢放开谢怀琛。
于是二人拉拉扯扯去了厅中用膳。
才刚分开坐下,令人虎躯一震的狗叫声再次响起。
沈鸢心有余悸,吓得赶紧挪到谢怀琛身旁。
别开目光不好意思看他,却又怕得乖乖靠着他,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
谢怀琛看她这别扭的模样忍俊不禁,抬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脊背继续安慰:“别怕。那只狼犬已经被拴好了。”
沈鸢靠在他怀里缩了缩,努力镇定心神后,才将他推开。
继续傲娇地强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派人看着我。”
谢怀琛默默叹了口气,摸着她的脑袋,眼底划过一丝痛色:“青荷,你这是打算跟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么?”
沈鸢心想这样也不是不行。青荷是要消失的人,可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嘛。
可这会儿哪儿敢说是。谢怀琛若一气之下要同她算账,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她只得赶紧握住他的手解释:“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和你好聚好散而已。”
“好聚好散”四个字听得谢怀琛扎心。
“那我派人保护你为什么不行?”
沈鸢一脸为难,手指攥紧得泛白。
谢怀琛目光如炬般看着她,他现在不得不怀疑:“青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令人无所遁形的目光和威严的沉声逼问,刺激得沈鸢一个激灵。
她连忙垂下头,手不自觉的用力抓紧,神色故作失落,慌张又心虚地解释:
“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而已,你的世界我适应不了。而且我能有什么危险呀,不用麻烦你……”
谢怀琛厉声打断她:“你配不配得上我,是我说了算。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沈鸢怔了怔,看到他眼中的坚决,又赶紧别开眼。
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的自己真的配不上他。况且,他再怎么说配,不是照样不肯给名分。
不给名分不给名分,不开心!
谢怀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怀疑这姑娘除了想要名分,不喜欢京城,还有什么别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