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我不习惯睡得这么早,你待会儿来我房里陪我坐会儿吧,我新制了一种香,你来试试。”柳寻芳主动邀请。
沈鸢觉得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问出点线索,没有多想便答应了:“好啊。那我把钥匙还给姑姑就来。”
沈鸢回去还完钥匙,想起柳寻芳身体不适,于是先回自己房间取了一只通经活血的香囊。
然后才径直往柳寻芳房中去。
柳寻芳就在桌边坐着等她。见她来了便起身相迎。
拉着她坐下,倒上热茶。
沈鸢本欲开口让她去榻上躺着,见她脸色似乎好转了不少,便将香囊先递给她:“柳姐姐,这东西对女子很有益处,我以前总戴着。”
柳寻芳拿着香囊闻了闻,意味深长地浅笑:“青荷,你挺懂医理的嘛。”
沈鸢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学过一点皮毛而已。倒是柳姐姐你,对用药材制香很有讲究啊。我用过你送的催情香,效果不错。”
柳寻芳眼尾一挑,笑中带着了然之意。起身去点上香炉:“给你试试我新调制的香。”
沈鸢端起水杯喝了几口,趁机问道:“柳姐姐,你不是说你从小父母双亡,被卖去大户人家做丫鬟。你是怎么遇到那位教你的大夫啊。”
柳寻芳垂着眸子走过来坐在沈鸢身边。看不清她神色。
她淡淡回道:“机缘巧合罢了。我也只是略知皮毛。”
“哦,我觉得你懂得挺多的,那位大夫一定很厉害。”沈鸢现在不知该如何问起。
要是直接同她讲那位小姐的故事,她如果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会不会以为她不怀好意。
正常人都会防范的,毕竟有人到处要杀她。
沈鸢还没想出下一步该怎么说,突然闻到一阵异香。
她惊异地看向香炉。
不对,这里面有迷香。
她迅速捂住口鼻看向柳寻芳,只见她诡异地笑了。
沈鸢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迅速取出银针往穴位上一扎,意识只稍稍清明了一点。
柳寻芳看她用针的手法,心中了然:“你果然很懂啊。青荷,是他们派你来找我的吧。”
沈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了摇头,声音气若游丝:“不是。”
她想再扎一针,但手已经使不上力。
“没用的,你喝的茶里加了催发迷香药性的东西,就是你要找的桑云子晒干后磨出来的,无色无味。”柳寻芳声音冰冷地解释。
沈鸢已经明白她就是谢怀琛要找的人。
她想解释她不是想害她,可压根没机会说话,就彻底失去意识。
柳寻芳见她软倒在桌上,嘴角一声冷笑。
枉她还把青荷当个同命相怜的姐妹,没想到竟然是对方收买来找她的。
冯牧之为了杀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放过。
她想苟且偷生都这么难。
柳寻芳越想,看着沈鸢的目光越狠毒。
她起身去梳妆台那边取来一块浸了药的湿抹布,欲把沈鸢闷死,然后制造她自尽的假象。
可才刚用抹布捂住沈鸢口鼻,突然一道强劲的力道打在她颈后。
她霎时间身体脱力,惊诧地瞪大双眼,然后也失去意识倒下了。
卫离这才从房顶一跃而下,闪身进屋。看着昏迷的沈鸢,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赶紧传信给谢怀琛。
谢怀琛和顾瑾修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救济和安置灾民,调粮放粮,修缮河堤等关乎民生的大事上。
二人一直在忙。但接到消息后很快便一同赶过来。
顾瑾修了解清楚情况后很惊喜,柳寻芳应该就是温氏之女。
“啧啧,藏得可真深,没想到青荷真能把她找出来。砚之,你这招厉害!”
顾瑾修兴奋地拍了拍手,转过头对谢怀琛赞赏道。
奈何谢怀琛压根没搭理他,只看向床榻上的沈鸢,神色冰冷,周身泛着寒意。
他走过去扶起沈鸢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手指探向她脆弱的颈间探查心脉,慑人的目光扫向卫离。
卫离赶紧心虚地解释:“她只是中了迷香而已,没有受伤。”然后暗戳戳观察殿下的神色。
谢怀琛皱眉抿唇,看着沈鸢的眼中夹杂着无奈与自责。
然后轻轻将她抱起,离开柳寻芳房间的时候,冷声甩下一句:“人既然找到了,剩下就交给你。”
顾瑾修和卫离对视了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他这是……”顾瑾修依稀记得某人说过不喜欢麻烦。
卫离摇头叹气:“若不是我及时出手,青荷姑娘差点丧命。”
卫离此刻庆幸自己没有把保护青荷的任务不当回事。
被派去保护一位青楼女子,他原本有点不屑,没太认真。
可自打上次见识到殿下对穆鹤安的态度,他意识到殿下是把青荷的事放在心上的。
谢怀琛将沈鸢带回了他来翠云阁包下的房间,他们每次欢好的地方。
没有旁人在,他眼中的心疼泄露得肆无忌惮,还带着几分怒气。
按了按她的穴位,使劲儿摇了摇:“青荷,醒醒!”
沈鸢总算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眼神尚且迷离,但脑子依稀记得自己处境危险,身体本能地想挣扎。
“别怕,是我。”谢怀琛将她搂的更紧。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沈鸢瞬间安定下来,目光逐渐变得清明。
看到自己已经不在柳寻芳房间,知晓自己是没事了。
她开心地抓住谢怀琛衣襟:“砚之,我找到那个人了,是柳姐姐。”
谢怀琛其实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沈鸢身上。
没想到她会如此尽心去做,甚至差点遇害。
想想都令他后怕。
谢怀琛皱着眉头,握住沈鸢的手,深沉的眸子中暗含着不易察觉的情愫,低沉凌厉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你发现有异常该先告诉我,怎么能擅自暴露自己。”
沈鸢察觉到他在生气,想起昏迷前的感受,有点心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