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林哥哥的超强带货能力,巫蓁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和老哥一起打包蔬菜,联系快递发货。
主打一个直播三小时,发货忙三天。
忙是真的忙,但高兴也是真高兴。
这期间林羡月就是巫家座上宾,巫蓁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听说林哥哥老家是云贵那边的,她还特意在网上找了几样特色菜跟着学。
主打一个最佳服务。
不过为了防止霉运影响到林哥哥,巫蓁除了做饭的时候出现,其他时间基本都会躲进房间去君雁山开荒。
“渴了,去倒水。”躺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的林羡月拿脚踹了踹,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巫靖。
前几天还只有一张桌子的客厅,现在被塞的满满的。
他自费购买的浅绿色布艺沙发,木制茶几上摆放着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玫瑰,脚下是毛绒绒软乎乎的地毯。
轮椅上的巫靖收起电脑,去开了冰箱拿来一瓶水扔到沙发上。
“你就这态度?”林羡月啧一声,举起水,“帮我拧开。”
巫靖深呼吸压下想一拐杖攮死林羡月的冲动。
拧开水瓶,林羡月恢复老爷爷瘫的姿势,继续追剧。
厨房里,巫蓁面色凝重,对着电话那头说,“严重么?”
客厅二人下意识放轻呼吸,林羡月关了电视声音。
“还没醒过来?好的,我这就出门,可能会到的晚一点。”
挂断电话,巫蓁眉头皱着,她回房间从包里掏出了郭有为给的长春丹,再出来时候已经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哥,林哥哥,我出去一趟,晚饭我做好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我有个朋友住院了。”
巫靖眼神追踪直到巫蓁消失在视野里。
一旁的林羡月看到了,打趣道,“怎么看阿蓁妹妹有了秘密,心里不高兴了?”
“滚。”
“哼,就嘴硬吧你。”
…………
巫蓁紧赶慢赶,自行车的速度还是有限,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4点钟了。
她走进病房的时候,白家所有人都围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白瑞安。
上次还跟她斗嘴调皮的少年,身板又消瘦了许多,躺在床上都看不到被子的起伏,他浑身接满了仪器管子,同时挂三瓶药水。
“从四楼摔下来的?”巫蓁走过去,发现少年脸上多了许多挂蹭伤。
前几次见到的少年虽然浑身带着一股丧气,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但是他会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绝对不允许脸上出现一丝灰尘。
如果醒来之后知道自己脸上多了一道伤疤,应该会很伤心吧。
白夫人是个美丽的女人,上次见时她的脖子上还戴着华丽的珍珠项链,穿着旗袍。
这会儿却是哭到眼睛红肿,消瘦的身体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焦急的盯着昏迷中的小儿子。
“瑞安昨天早上起床就不对劲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后面我让他哥偷偷从2楼阳台爬过去,发现他拿着小刀在划自己的右手。”白桐捂着嘴,泪如雨下,“后来我们怕他伤害自己,找了心理医生,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我怕他又拿刀划伤自己,所以把他的手绑在了轮椅上。”说到这里,白夫人浑身颤抖着,“晚上我都抱着他睡觉,1秒都不敢离开他。”
“可是……可是早上他趁着我给他拿早餐的时候,绕开了家里的保姆,到了4楼跳下来了。”
“都怪我,如果我没有把他的手绑起来,他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巫蓁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白夫人。
老哥当初最痛苦的时候,她每天夜里都用一根麻绳把哥哥和自己紧紧绑在一起。每一天夜里都会惊醒很多次,每一次醒来都要检查一下腰上的绳子是否松了,摸一摸身边的人是否还在。
找不到办法安慰老哥,因为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只能把哥哥盯死,上厕所也不想解开绳子,就那样一直盯了半年,像熬鹰一样,终于某一天哥哥看着满眼猩红的她,在父母的牌位面前发誓。
保证自己再也不会起放弃生命的念头。
她不知道这几天白瑞安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比失去双腿更加痛苦。
“除了我们,瑞安这阵子最熟悉的就是你了。”白瑞平这时开口了,“巫小姐,十分冒昧我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
“我知道你曾经劝阻过你的哥哥,并且让他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真的不能失去瑞安。”
青年红着眼,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心揪成一团。如果可以,他宁愿失去双腿的是自己,而不是弟弟。
“我……我尽量试一试,不保证能成功。”巫蓁握紧了口袋里的玉瓶,长春丹可以治疗他的伤,但却不能缝合他内心的伤口。
如果不解决小屁孩心里的疙瘩,那么下次可能就是从四十楼跳下来。
“刚刚医生说瑞安马上就要醒了,爸妈我们先出去把这里交给巫小姐吧。”白瑞平带着白家父母走出病房。
巫蓁看见了床头的杯子,也看见了病房一角的监控。
她背过身拿了杯子,借着弯腰倒水的功夫,迅速把一颗长春丹丢进水里,转眼丹药溶解,水却依旧澄清。
这时,白瑞安缓缓睁开双眼,意识昏沉中,看到病床边竟然不是家人,有些愣怔。
反应过来之后,眼神满是漠然绝望。
“你来做什么?”
巫蓁往杯子里放一根吸管,“你喝完我告诉你。”
白瑞安嗓子干哑,每一次呼吸都能反上来血腥味儿。因此水到嘴边,他下意识就把吸管含进了嘴里,很快杯中水见底。
巫蓁又接半杯水,看着白瑞安喝完才松了一口气。
“你的手怎么了?”白瑞安梦想当画家,根本不可能会主动伤害自己的右手,除非......右手令他生气愤怒了。
“控制不住,会颤抖。”说这话的时候,白瑞安侧过头去,眼泪顺着一个方向流进了枕头里。
“画不了画,和腿一样,坏的莫名其妙。”
“大概也治不了吧。”